“爹!”林川放下手上的猪大肠,站起身、遥遥的对林三柱行了一礼。
他听见了林大伯那一声激动的“三柱”,自然也不会吝啬于喊一声爹。
“嗳~”林三柱看着面目像了自己七八成,已经差不多似个大人样的小儿子,满心激动,声音在喉咙里发颤。
第一次谋面的父子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接下来如何,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林川看着院门口风尘仆仆的高大汉子,想说,“爹你赶紧进屋里去坐着休息,千里奔波肯定累。”
可是当眼睛晃着那二个妇人,他又没有了与父亲多交谈的。
林三柱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对小儿子说些什么,至亲的父子,却是第一次见面,还没有培养起感情,生疏的很。
他回身招呼长兄,“大哥,进屋里坐。”
“好!”林大伯点头,见到了十二年没见的弟弟,心里激动,可也笨嘴拙舌,打了招呼后也不知道继续说啥。
他回头吩咐已经十三岁,到自己耳边高了的林潭,“去,去地里请爷奶和你三婶回家来,说你三叔回家来了,还带着四个客人。”
林三柱见此,方指着分站院门二边的四人介绍给林大伯认识。
“大哥,这两个兄弟是我的亲卫兵,还有一些兄弟留在了省府,帮忙置办东西,咱与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
高大似座山一般个子的叫李晃,字明喻,清秀如竹的就叫黄竹,字有节。”
“大哥好!”李晃、黄竹二人抱拳行礼。
林大伯也抱拳还礼,“李晃、黄竹两位兄弟好,多谢你们关照我弟弟三柱。”
“大哥怎能这样说,是我们多赖于千户大人的照顾。”
林三柱见长兄与二个护卫打完了招呼,又指着那两个妇人道:“这个着绿色衣服的是方氏,皇上赐下的良妾。那个着土黄色衣服的是刘氏,镇南侯爷赐下的婢妾。”
“妾等见过大哥!”两个女人只在介绍时抬头看了一眼林大伯,很快低头盈盈一拜,行了个福礼。
“嗯。”林大伯嗯一声,也只晃了三弟的二个妾氏一眼,便背着双手,走进了已经十二年没有进过的三弟家院子。
封建社会礼教森严,自林三柱离家去服兵役后,为了避嫌,林大伯就再也没有走进过三弟家的小院子。
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在家里的小侄子时,都是让儿子们代为通传。
“大伯,您进屋坐,我在洗猪下水,晚上都在家里吃饭。今儿是立冬,吃点好的补补。”
“好!那大伯就等着你弄好吃的出来。”
林川对着大伯灿然一笑,“好啊,大伯您等着。”
林三柱看着儿子一笑,先去将大门打的更开一些,转首对两个护卫道:“明喻、有节,将几个大包拎进堂屋来。”
林川面带微笑目送林大伯、三柱爹和爹的两个护卫叔叔拖着大包进堂屋。
又见大伯在屋里招呼那两个护卫,而爹却去院门外卸下马车,将三匹马牵去后院的马槽处。
这时,两个护卫又出来,将院门外的那辆马车厢推进紧挨院墙的那间不高、但宽大的杂物房。
“川少爷,让刘姨娘来帮你清洗这个吧?”
刘氏见男人们都已经是在各忙各的,走到水池处看了一眼盆里的东西,请示林川。
林川看了一眼神色略显殷勤的刘氏,又看一眼还垂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方氏。
不看父亲对她们的介绍,单从二人的衣着打扮分析,已然能够看出她们的身份高低。
再看她们的神情态度,刘氏跟在父亲身边的日子肯定更长久,且与父亲已经有了不浅的感情。
而方氏,还在认生,从她偷眼打量了小院后透出的嫌弃上看,还有一股子骄矜之气。
林川估计她是新被皇帝赐下来给有功之臣为妾的宫女。而且还是一个认不清身份的可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