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峰盘立而擎,如利剑意欲刺破天巅。
陆寒霄几年未归,突然回来,顿时引得门内的弟子都围聚过来,他在万剑门威望颇高,除却同门的甄可笑,在修道上他是天之骄子,在同门中,亦是一众弟子极为信任的大师兄。
修为高深,师兄弟爱戴,这般万众瞩目,陆寒霄俨然透着承继万剑门门主的潜质,但可惜的是,在他之上还有一类人,永远压他一头。
四大派中,万剑门的主宰同世间的王朝颇为相似。
万剑门历来的门主,皆姓北堂,原因无他,万剑门本就是宗族承继的门派,而且门内弟子的尊卑也划为三六九等。
三为剑奴,此类人是受万剑门囚禁的罪犯,其中有犯重罪的恶人,亦有上山挑战的隐世高手,还有的则是背叛师门的弟子。
这类人皆身负特制的冰链,在由玄冰钉刺入各大穴道封堵灵力,形同废人。其后罪行在由剑阁长老定下年限,留在万剑门做苦役,直到解放之日才能解脱枷锁,重获自由。
六,这等人便是拜入万剑门的弟子,平日间修真向道,待到合适的时机,便会下山入世,寻找破除破镜机缘。
九,这类人是万剑门的主宰,分嫡庶,姓氏北堂,都是北堂宗族出身的家族子弟。
而这类人,恰恰就是陆寒霄一生都不可逾越的天。
陆寒霄心系要事少了礼节,他与众人闲扯几句,随后便快速渡步进了万剑门的大殿。
大殿内寒气魄人,这是万剑门气候使然,不过修真者初成道心时,灵力滋生,对于寒热都已不在惧怕。
而今天殿内少有的熏了淡香,四周的火炉也在熊熊燃烧,看起来似乎精心整理过。
陆寒霄几步上前,提袍跪地,恭敬奉礼:“弟子陆寒霄,拜见师父。”
大殿高坐上的北堂渡端正坐定,他今天披着一身肃穆的雪色道袍,眉宇平舒张开,看上去亦如过往那般恬阔。
“出去有几年了。”北堂渡撇了他一眼,随即微微抬手,“起来吧,让为师看看。”
陆寒霄站起身,忽然觉得今天大殿的气氛有些微妙。
左右客座皆备好茶盏,方才进山时,他还看见有弟子在山门前守候,似在等人,又似在迎候。
“师父。”陆寒霄疑惑地问,“今日可是有客?”
“嗯,这几年涨了点眼力见。”北堂渡抚着白须,“过会儿,你且随我到山门前迎客。”
陆寒霄恭敬揖礼,可大殿外却已传来一声轻若鸿毛,内蕴洪钟般的嗓音。
“老衲贸然先至。”一名苍老僧侣渡步而入,他单手持佛印,缓缓垂首,“阿弥陀佛,还请赎老衲冒昧之罪。”
“觉远大师,多年未见了,你我乃是旧友,切莫客气。”北堂渡起身抬手虚引,“还请入座。”
陆寒霄看向老僧,心头一跳。
天下四大正道中,觉尘寺威名远播,眼前这名觉远大师正是觉尘寺的主持方丈。
陆寒霄看向觉远大师身后,那名肥头大耳,油头粉面的胖和尚。这个人他虽没见过,但心中确定,不离十了。
活佛,了生。
觉远大师平生只收了一名入门弟子,而这人,正是这名了生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