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就这样,陈远又回到了田心村羊仔屯。
他等于是辍学一年,又重新开始读小学,除开一同留级的,之前他的同学大多数都读初中去了。
没啥可做的,牛是不用放了,因为没有。只有在73岁高龄祖母的护佑下,读书、开荒。种田的事因为没牛没人管理便没有做,一把锄头镰刀走天下。
又是过年了,得益于老二陈达在这里一年多的努力,门前的菜园子已经扎上了篱笆墙,除了种了各种蔬菜,甚至种了一些月季花,还有枸杞树。
厨房后的偏房养有十多只鸡,平时喂些菜叶子什么的。
很平淡的年,年廿十八,陈远外祖父家杀猪,陈章给带了几斤猪肉过来,也是有心了。
大年初一没有人来拜年,也不指望了,年初二主动出击,去大苗洞村给外祖父母拜年。
大家都说陈远胖了高了些,然后在火盆边上聊天打屁,结果得知大舅陈锦没有结婚,定亲之后没多久便被那婆娘把辛辛苦苦挖煤赚来的两万块血汗钱卷跑了。
这聊着聊着就有点尴尬了。好在农村人都比较乐观,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大家说着说着气氛又活泛开来了。
回来之后,陈远在韶关带回来不少成衣,衣服没有缺什么,但是吃食又回到了喝玉米粥的时代,晚餐才能吃一顿米饭。
开荒要力气,没办法,累了就歇会儿再继续努力。一个月也吃不上一顿肉。住的话,回到农村了嘛,比在沙溪好很多,宽敞了许多。
当年因为陈波是大儿子,结婚也最早,因此房子分的也比较大,一间大厅,两间偏房,还有一个大厨房,将近一百个平米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后三样直接就免了。柴的话冬天去山上砍,米就要靠韶关的两位姑姑贴补了,放学后也去别人收过稻谷的地里捡掉地上的谷串。
油的话自己开荒种有花生,就只差盐了。不能什么都靠别人,于是陈远俩兄弟就向二叔陈坚学习上山挖草药去卖给镇上的药材收购商换现钱。
偶尔也去翻村里的垃圾堆去卖废品。就这样过着紧巴巴的生活。如果没有陈梅的资助,陈远兄弟俩是不可能读书的了,因为陈波并没有戒掉赌博,之前的辍学就是由此引起。
所以在两年过后,当陈波把陈远一年辛苦养大的大肥猪卖掉得来的钱一夜输光之后,父子俩的感情彻底崩塌。
本来自尊心极强的陈远是不打算再接受陈梅的资助了,第二天他还是迫不得已打通陈梅的座机,向她说了情况。
第三天在四姑父的带领下,陈远去了镇上的寄宿学校小江中学就读。
陈远在这里读书很刻苦,除了周末回家参加劳动,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在这里他认识了很多很友好的老师和同学,并偷偷喜欢上了自己的后桌女同学范美丽。
有一天,是周六。陈远听说桂皮比较贵,在三皇殿山上有桂树,于是他约了个小学同学一块去割桂皮。
桂树被割皮后通常都是会死掉,因此他俩都是偷摸着上了山。此山是山下三个村子的风水山,平常并不允许别村人到这里砍柴,更何况现在是剥树皮。
没有多久便被山下村里的一群孩子给发现了,其中一个是陈远的对头,陈远安。陈远安曾经多次欺负陈达,被陈远教训了两次,双方因此结了仇。
陈远安带着人要捉拿陈远要送去派出所,陈远往山上跑时踩到了野猪夹子,陈远安威逼众人不得相救也不得告诉别人。
是夜又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陈远自然是不可能单凭自己的力量摆脱野猪夹子,他流了大量的血,晕过去醒过来几次,呼救也无人听见。
就在夜色如墨,暴雨如注之时,他朦胧中看到了终身难忘的景象:一条红龙和一条黑龙在电闪雷鸣的空中互相顽耍争斗,又落在山上树梢纠缠翻滚交尾。
最后一泡滚热浓稠的不明流体浇在陈远身上,陈远惨叫一声便再度晕了过去。
再说陈远安为首的一群少年当中,其中有个叫陈国明的少年,他曾是陈远的同班同学,在陈远担任一对一学习帮扶时得到过陈远细心周到的辅导,成绩后来居上,排在年级的前列。
他思前想后,在良心的谴责之下,他觉得陈远罪不致死,于是便告诉了他父亲全经过。
要说人真的应该做好事,没有前因,哪来的后果。陈远得救了,仅仅只是落下了轻微伤,骨头稍有裂开而已!
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瞳孔里出现一个浅黄色猫眼似的竖着的黄斑,并且每个季度的最后几天,陈远的皮肤便莫名其妙的起一些疹子,然后便是奇痒,最后一天全身皮肤更是可以一块一块往下揭就像是蛇蜕皮一样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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