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午。
很明显他独自在客厅,是因为把女儿进修这件事,把妻子得罪惨了。
阮皙想和秦霜妍谈,从沙发起身,说:“所以你们培养感情,我上楼会。”
——
楼上四周都很安静,隐隐约约只有书房传来动静。
所以阮皙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母亲在哪儿,她独自上楼,脚步极轻地走到门前的时候,伸出手推开一条缝,还没出声,先看见秦霜妍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一身职场冷冰冰的深蓝色套裙,衬得气场很强大,也与阮玥高度重合。
这样才是真正的母女。
而她这样弱小白嫩的女儿,恐怕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秦霜妍是在跟俞舒浓打电话,语气不太好,没注意到身后:“你别跟我说是为了说好,有那么多顶尖有名的音乐学院你不推荐,非要我女儿去那家?”
“俞舒浓——枉我年轻时把你当做好友,你却在背地里这般对我。”
“你没对我怎样?呵,你明知道我和姓祝那个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你把我女儿推给她是什么意思?”
“我又怎么对阮皙了?她是我亲生的,我还能毁了她?”
……
一声声严厉的质问,秦霜妍将俞舒浓痛骂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等她冷着脸挂断电话,转身时,防不胜防地看见站在身后已久的女儿。
阮皙平静着脸蛋看着她,书房仿佛陷入了一阵死静的沉默中,直到秦霜妍收起愤怒的情绪,冷静道:“回国了,正好我有件事跟你说。”
“母亲,我也有事想问你。”
阮皙轻软的声音一如既往,但是仔细听。
她对秦霜妍的称呼,从亲密的妈妈,变成了字面上尊敬的母亲。
秦霜妍今晚发太多脾气了,没注意到这点上。
她扶额,偏头疼的坐在沙发上,还没开口。
而阮皙依旧是站在原地,单薄的长裙身影被灯光衬得纤细拉长,她回头,把书房的门给关紧。这样不管书房有什么动静,都传不到楼下去。
她父亲,和段易言更是听不见的。
阮皙慢慢走到秦霜妍的面前,表情很认真,想微笑,企图扯着唇角;“我的人生都是受到您的引导,生命也是您给的。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不能讨你喜欢?”
秦霜妍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猛地抬起头。
阮皙把话说下去;“现在我懂了,母亲,你一直把我当成假想敌,是吗?”
她和那位音乐学院的副院长夫人,也就是姓祝的女士真的好像啊。
不是五官的相似,是整体的气质上。
都是白皙纤细,对人毫无攻击性的……
这样柔软不能自理的女人在秦霜妍这类女强人眼里,离了男人就会死。
是打从心底就十分厌恶,以至于对亲生女儿也是这样态度。
阮皙的话,让秦霜妍立刻否认:“你怎么会这样想?是俞舒浓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