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打开窗想利落的逃了去,却听见房间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时宜感觉这会像是回到玉身一般僵硬的动不了,她下意识将头发散开遮住耳朵,又将绷带丢在身后,慢慢地回头,入眼的是季成玉推开门,就站在门口,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她瞧着坐在床上的人直勾勾的看着她,明明换好衣服也不下床,她瞥了一眼时宜耳朵的位置,她面色平常道:“你醒了?我下了面条你吃吗,对了我上午要去山里走走。”
“为什么……为什么和我说呢?”时宜一字一顿了小声道,她想季成玉是没有发现她不对的地方?
“你昨天晚上不是等我了吗,这会先和你说一声。”季成玉说完便离开了。
时宜现在是全身发凉,她深吸一口气,才下了床,她去了厅堂,没有看见季成玉,昨夜天黑没有看见屋内摆设,这会是看清了,发现居然发现许多前朝古董,有些在沈府看过类似的,也有许多沈府没有的,时宜感应那古器里头的魂灵便晓得这些居然都是真的。
看了季成玉家底丰厚,时宜这样想着,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些的好东西了。
只见到桌子上的面,前面摆在酱油与辣椒油,时宜一向喜吃甜食,她坐下来吃了两口,着面的味道古怪,入口是咸的,面条同盐水一般,寡淡的难以下咽。
时宜囫囵吞下那碗面,她坐着吃的时候已经估摸到了季成玉所在的地方——后院的井边,时宜收回了意识,她还不晓得这里有井呢,她放下空碗将碗端到厨房将碗洗了后便去了后院。
季成玉就在那里,身上披着一件墨绿大衣,白色绒毛镶边,站在雪地是醒目的很。
外头风雪已停,后院已经扫出一条小道,迎面是清新冷冽的风,时宜踮着脚走了几步,却发现衣摆粘上了雪,她便将裙子提起往季成玉的方向去了,她瞧着季成玉坐下井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悄悄过去探看,发现她正捏着雪球。
“季姐姐,你的手不冷吗?到时候凉到了又要咳嗽。”时宜担心道。
“我咳嗽倒不是因为受凉的。”季成玉答道。
时宜哦了一声,想季姐姐便是骗我的,她就是想玩雪却不允许别人说她——这雪又什么好玩的,不过是天上飘的水,不晓得为什么这样多的人爱它,在沈府要是下雪了,那些都跑出来玩……时宜化人行后虽然感觉冷热,但相比着热她还是怕冷一些,时宜点了点那些松软的雪,在井边按了一个又一个指印。
“雪下这样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冻死了。”时宜看向山下,道。
“人会冻死,并且在外面冻死都是因为没有住处,人没有住处大部分因为朝廷,与官府,雪是每年都下的,就和一年四季一样。”季成玉回头,她鼻尖冷的发红,她将雪球拿着,抬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时宜目光集聚在季成玉的唇上,她耳尖发烫想着人穿深色衣服在雪里会是好看的,她来寻季成玉多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叫她捉摸不透,对待自己总是恰到好处的,比如刚刚耳朵的伤,她一定瞧见了的,可是她却没有问什么,难道是昨日早上救她的时候便知道了她身上的怪异之处吗?
“好啊,我见今日雪大,想着去山下赏雪的,顺便去逛逛。”季成玉眉眼带笑,道。时宜总觉得她坐在这里就是等她来着的。
时宜心里感叹人真是奇怪,她摸了摸雪,这手伸出来了,凉到骨头里的,时宜说了一句等一下,便跑回屋子里,在出来时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手炉——她发觉屋里只有这一个手炉,她将其塞给了季成玉,道:“那我们走吧。”
说着要往先前来的山路去,季成玉却拉住她的手,道:“我们走另一条路,那里风景好看些。”
时宜点点头,她确实不知道还有哪些下山的路可以走。
八
这一路地上都是未融化雪,季成玉踮脚踩在岩石上走着,她像是练家子,脚尖发力身体往上提,踩在岩石上的雪留下的痕迹也不深,时宜只能飘着跟着她,季成玉行到一半才停下来回头道:“我刚刚都忘了你,还好你跟上来了。”
时宜踩在岩石上夸赞道:“你轻功真好。”
“这个我从小就开始练了。”季成玉道:“你不是也会吗?”
时宜摸了摸耳朵,道:“嗯。”
又行了一会,终于下了山,山上阶梯都是雪,倒是山脚下的叫人扫了条路出来。
远处白日依然又放烟火的声音,时宜抬头看着苍白的天,她将衣服裹紧,想着这样的天放烟花多没有意思。
季成玉与她并排走着,她带着时宜去了好像地方,时宜对路途没有足够的熟悉,只是不停惊叹天与自然与人为的相融而产生的美景,倒是对路途是晕头转向的。
时宜捡了路边的红梅,那梅花开的艳丽,却叫人丢在地上可怜的很,时宜拂去上头的灰尘,,季成玉站在她身旁,道:“你要是喜欢,我去折枝好些的给你。”
时宜摇摇头连忙道不用,她本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她将红梅拿在手上,道:“它已经死了,我想它死的时候好看些。”
“你倒是说胡话了。”季成玉瞧着那花,又瞧了时宜,看来这人真的这样想的,她道:“你要是真这样想,就将红梅放水里,倒是会再开放几日才败”
时宜点点头,想来那些人桌子上的花都是这样养着的,时宜将花插在山脚下的雪堆里,她道:“季姐姐,可以带回去吗?”
季成玉表示可以的。
时宜笑了,她一把拉住季成玉的手,那手凉的很,她悄悄用内力哄热了手炉,她显然是亲近许多,道:“季姐姐这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