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庭看她红扑扑的脸蛋,餍足的表情,不禁跟着多吃了几口。
邵明姮将鸡汤浇到他的饭里,颗颗米粒渗出香气,嚼起来也更加松软。
用过膳,顾云庭拿帕子净手。
关山急匆匆进门,“郎君,楚州县衙有动静。”
“可是抓住人了?”
“抓住了!”关山激动地说,“来了一伙儿蒙面人,他们对牢狱地形熟悉,竟真的是直奔疯子而去,若非咱们提前布局,那疯子的命便交代出去了。
依郎君吩咐,属下已经安排他们将人关押送审,为防自戕,亦是把他们手脚束缚,拔掉嘴里的毒牙,此六人如今锁在单独的牢房,郎君是不是要去亲审?”
“剩下的事儿便该是大哥去做了。”顾云庭放下帕子,“你将消息知会大哥,他自然知道交代给谁去审理。”
“可是郎君,人是咱们抓的,为何最后你不亲自去看看?”
“关山,你别忘了我现下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审理案件。”
顾云庭自始至终都明白,他去往各地之所以会受到官员招待,殷勤备至,纯是因为顾家的势力,与他个人无关。
他所倚仗的,亦是顾家带给自己探寻真相的便利罢了。
。。。。。
石榴树上的果子渐大,顾云庭从树旁走过时,往书房瞥了眼。
恰好罗袖捧着账簿来给他看,顺势回了句:“郎君,姮姑娘去柴房了。”
“去了多久?”
他知道她不肯罢休,虽不赞成却也没有横加阻拦。
“个把时辰,秦翀在门口守着。”
邵明姮坐在柴房的杌子上,腰背挺得端庄,逆着光,面容有些看不清。
乞丐也不敢与她对视,干裂的唇微微哆嗦着,除了认下名字外,别的什么都不肯交代。
“陈杰,还有其他人活着吗?”
乞丐咽着口水,嗓音沙哑:“我不知道。”
邵明姮也不恼火,继续问他:“是谁收买你们,构陷宋都督的?”
“我没有。”他始终低着头,布满刀伤的手背攥的青筋暴露。
“你不敢露面,是因为有人在追杀,对不对?”
乞丐猛地抬起头来,慌慌张张到处乱看,犹如惊弓之鸟,他缩起身体,恨不能把自己藏进砖缝里。
“陈杰,你以为你不说话,事实便会永远掩埋吗?真相不会因为你们背叛而消失,忠勇之士不能枉死。今日你若不交代,明日我便将你放出府去,且会叫你活着的消息传遍徐州城,我倒要看看,你为他们遮掩,他们又是否愿意留你性命?!”
邵明姮起身,杌子磨着地砖声音晦涩沉哑。
乞丐面色惨淡,尤其在听到最后一局话时,几乎快要被吓死昏厥,他动弹不了,只好拼命摇头,嘴里不断地喊着:“不行,饶命。。。。”
邵明姮转头便走。
乞丐大喊出声:“邵娘子,我说!”
与邵明姮猜测如出一辙,只是陈杰交代的更加详细,甚至是如何操作混淆视线,瞒天过海的,他都一口气说出,军械库的兵器,战马,粮草,各自有内奸呼应,他们相熟的几位参军只负责破坏兵器,而战马粮草又有另一条线暗中进行。
“谁给你发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