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相貌堂堂的锦衣公子,手拿一盏玲珑花灯踱步过来,朝她略一拱手:“李捷见过公主。”
赵如裳伸手按着胸口,强行镇定下来,回首淡淡一笑。
这李捷应该就是母后提过的,太傅的儿子,看起来倒是斯文有礼。
李捷险些被那娇媚的笑容晃花了眼,有些局促地轻咳一声,复而摘下花灯上的灯谜呈上:“公主可有兴致猜一猜灯谜?”
这么多人在,赵如裳不好拒绝,只得应了一声好,才接过灯谜,忽觉得心口难受起来,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背脊直冒冷汗。
手中无意识攥紧了那张灯谜,赵如裳脸色逐渐苍白起来,连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的痛苦。
她重重的喘着气,脚下一晃险些摔倒,李捷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扶住了她:“公主,您怎么了?”
李捷惊惶的声音引来众人的注视,纷纷围过来,看见赵如裳捂着心口,眉头紧蹙,额头已经有了冷汗。
明翘随侍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忙观察她的神色:“公主,您是不是犯病了?”
赵如裳紧紧咬着下唇,理智随着疼痛开始模糊,杂七杂八的惊呼声朦胧不清的传进耳朵里。
她疼得蜷缩着身子,摇曳微光中,有人从人群中而来,熟悉的药香钻进鼻子里,目光有一瞬间的清晰。
“裴青云……”
裴渊沉着脸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她嘴里,然后拦腰抱起她,穿过重重大惊失色的人群往外走。
赵如裳服了救心丸,那股窒息的感觉略微有了好转,裴渊脚步很急,她被他抱着颠得有些难受,只好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胸口。
“等一等,马上到了。”裴渊的声音和脚步一样,带着几分急促,垂眸看她一眼:“还难受吗?”
赵如裳依旧大口大口的喘气,可那口气堵在心口,实在难舒,细密的疼痛依旧缠绕不去。
她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和呼吸声,嗅着那股清淡的药味,轻轻摇头:“好多了,你别担心……”
好在赵如裳寝宫不远,裴渊抱着她进了内殿,宫人们不知内情,瞠目结舌的看着裴大人抱着公主,姿势说不出的暧昧亲昵。
明翘站在门前,冷声呵斥:“看什么,都散了!”
宫人们诺诺退下,不敢再乱瞟。
裴渊把赵如裳放在床榻上,拿了一旁的药箱,取出银针来,给她刺穴止痛。
赵如裳又有眩晕的感觉,怕又吐了裴渊一身,只好闭着眼,缓缓调整呼吸。
扎了针,赵如裳那股心悸心疼的痛苦,才慢慢消失,裴渊也不假手于人,净了手再给她按压穴位,看她脸色稍微恢复了些,才松了一口气。
“好些了吗?”
赵如裳没睁眼,哼哼唧唧的应了,侧着身子任由他捉过手臂不轻不重的按着。
裴渊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责备:“方才怎么犯病了?我说过情绪不能太激动,你又着什么急了?”
“对了,敏溪……”赵如裳忽然反应过来,忙坐起身,一时没准备,险些晕得又吐了。
裴渊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无奈不已:“你别着急。”
她叹气,目光黯淡:“敏溪今儿太任性,还不知自己捅了娄子,父皇母后舅舅舅母怎么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周敏溪倒随心所欲的跑了,周夫人还在家中等着女儿挑选夫婿,晚点消息传回去,还不知怎么生气呢。
裴渊不满的皱着眉头:“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休息。”
赵如裳忧愁得很:“我这不担心吗……”
“快躺下。”裴渊眉眼冷凝,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赵如裳看见他严肃的神情,咬着唇被迫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