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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闲剑法之速在这里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首先,她几乎没有出剑,其次,就算出剑了,除非一直盯着她看,也很难有人注意到。她神色极其自然地给刀宗扣了口锅,说完就走,成功地留给众人极大的想象空间。
估计明天就能在大街上听到“震惊!刀宗弟子当街殴打柔弱魅魔为何般?”的奇闻异事了。
三人终于解决了事情,打道回府之前,云闲近身地让他们把面具摘了,衣服也换了,又迷路了两次后,回到那座破落院子前,发现宿迟正立在门外,等人。
眉目冷凝如画,站在破院子前面格格不入。
十年前他尚未离开宗门时,云闲大概就五六岁,那时身体尚未养好,缠绵病榻,再加上他几乎都在闭关修炼,所以二人的确没说上过一句话。
见到三人,他略微站直,点头:“来了。”
云闲和头顶快冒烟的乔灵珊一起和宿迟说了几句,发现这位初次见面的大师兄似乎是真的没有要寒暄这个意识,当然,不叙旧,也没什么旧好叙。只是开门见山,提点了一番秘境内的事,听云闲说到佩剑的问题,便让她拔剑一观。
云闲把自己的黑金剑放在他玉白的手上,观察他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指腹茧。
宿迟垂眼,指尖在剑身上轻巧逡巡,指腹抹过剑锋,一点血珠溢出来,颤覆在刃上迟迟未落,他道:“十八处裂痕,该去修了。”
他就坐在那,跟个谪仙似的,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气场,常人不敢接近。乔灵珊成天大师兄大师兄挂嘴上,现在也不吱声了,云闲一边应,一边大逆不道地乱想,难怪大师兄年度美男子榜年年蝉联第一,女修最想结为道侣的榜单却年年找不到名,太不接地气反而不好,只适合供着,不适合亲。
睫毛真的好长。
“好说。”云闲挠了挠脸颊,道:“我们明天就去。”
“明天?”宿迟道:“来不及了。”
这云闲当然知道。好的铸剑师工期都要一月,再加上他们个个鼻孔朝天的架势,之前还说不定要你排期,一个不高兴就退了不干,现在离四方大战满打满算也就几天了,自然来不及。
可她还是缓缓张嘴:“啊?那怎么办?”
演技稍显浮夸。
乔灵珊:“……”
她现在可算是看出来了,云闲一开始就没打消过要从宿迟这儿抠出点什么东西的念头!
宿迟一顿,云闲向前一步,先下手为强:“不用不用,大师兄,真不用这么客气。来参加个大战,怎么好意思要你的见面礼?”
乔灵珊:“云闲——”
想来没听说过还有师兄给师妹见面礼的传统,宿迟那张冷清面孔上却无多少生气,当然看起来也不怎么高兴,还是那副平淡样子,从戒中取出一柄长剑。剑柄玉白,剑身流畅,隐约间有火红之气在剑身间穿梭攒动,锋利异常,好一柄罕见的神兵利器。
“师尊让我多照顾你们。”宿迟将剑递来,道:“此剑名为欺霜。暂且先用这把,你的剑给我,我去修缮。”
云闲早听出他语气带着些异常生硬的温和,原来是受人所托,将剑交递,试了试新手感,又好奇道:“大师兄,你方才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
宿迟将她的剑反手收入戒中,抬眼:“看到了剑阁徽征。”
他方才抵达众城,便看见半空中升起那柄无鞘古剑,还顿了一顿,心生疑窦。
剑阁隐世多年,在外也几乎独来独往,了无踪迹,不似其他宗门一般门人遍布,能用到此法的时候少之又少,已然将近失传
宿迟只在从前见过云琅使过一次,那次的古剑状貌也并没有这般清晰。
云闲神色一动,没继续这个话题:“原来如此。”
面也见了,话也说了,装备也送了,差不多应该是得离开了。云闲在那等了半天,人也没动,心想难道宿迟还有什么话说,却见他垂眸不语。她思索片刻,知情识趣道:“大师兄,这天色已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