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看着身后大师兄化作一道流光跟来,沉吟片刻,道:“吃!”
“……”
片刻之后,云闲终于坐上了众城最昂贵的酒楼包厢。
酱鸭摆了一桌,打包一桌,萧原像是对这些无甚兴趣,只是提着酒壶,问:“喝酒么?”
“不喝。”云闲吃得满嘴流油,匆匆摇头。
“为什么不喝?”萧原道:“酒可是个好东西。”
云闲:“不好喝。太苦。”
黑袍人一言不发地坐在身旁,心想,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孩子。
她并不觉得阁主露出的面目就是真面目,毕竟此前被阁主这么哄骗过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九个了,下场全都好不到哪儿去。
阁主也不止只会剑这一门,其他功法也很精通。
萧原倒是不知道下属在想些什么,而是遥遥看向酒楼之下。
宿迟站在门外,与她对上一瞬视线,平静地走开了。
不知道云闲认出来没有,看来他是认出来了,萧原是知道此人一点传闻的,认人向来只靠兵器。
“那唐灵国。”云闲一边吃,一边还心系任务,“还有什么更多消息么?”
萧原一顿,笑道:“这么快就答应了?”
云闲不言。
她看到萧原拿出那副画像时,就知道对方多半没有恶意了。
因为,即使萧原不说,云闲接下来的第一打算,也是要去此处。
四方大战结束之后,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没有第一时间得知即墨姝与仲长尧的动态,待到醒来之后,才发现这两人竟然同时消失了。
即墨姝和魔教一众人马消失很正常,再不趁乱消失,作为公敌,就算是众城之人对他们没有多大意见,那些死去的散修宗门也绝不会放过复仇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是当时观即墨姝的情况,不知还能不能存活下来,那群蛊虫在她的体内吞噬血肉,尽数爆发,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倒是仲长尧……
话本中,他代表东界参与了四方大战,很快就俘获了即墨姝的芳心,还因媚烟柳的献身而火速晋升到了元婴期。跳跃过了所有玉玺、远古战场之事,他成功带领东界压制住了北界的刻意针对,在绝处逢生之时夺得第一,从此初出茅庐名震天下,为后来的修真之路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石。
而现在,他跟随着南界薛灵秀,只有前期在独行侠期间获得了一些关注,归队之后,更是从头掉线到尾,作为一个半步元婴的高手,存在感稀薄到将近没有。
别人云闲不敢揣测,仲长尧这类人若是得了这种待遇,真是比要他死了还难受。
夺魁结束之时,他本该跟随南界一同休息,为何在那时却陡然消失了?
去了哪里?
看似想了很多,但其实只是一闪而过,云闲抬眼,见萧原挪开满满当当的碟子,将牛皮纸缓缓铺到桌前。
唐灵国,地处东界一偏僻盆地。
方圆千里,灵脉不存,百年不出一位生有灵根的婴孩,自那时以来,所有人都无缘修仙之路。也不是没有修士前去一探究竟过,但也无法久留。天地间没了灵气,对修士来说犹如自断一臂,断翅之鸟怎可飞翔,在那儿久住,只会让躯体的杂质愈发沉疴,最后甚至影响到灵根。
就是这么一个离奇的被诅咒之地。
云闲握着鸭腿,专注看向牛皮纸上墨迹。
没错,与话本中如出一辙。
唐灵国的郡主唐无可,便是仲长尧四方大战后收入后宫的第一位女子。
彼时仲长尧春风得意,在悬宝阁内与人打赌,接下了这当时被划分到天阶的任务,只身前往东界。
也不是只身,即墨姝一直在后头偷偷跟着。
他接任务,说是为了取得悬赏荡疴草,疗愈即墨姝的内伤,但就算他再多么天赋异禀,那时也是堪堪元婴期,那位自称魔尊的魔修可是分神期,不论谁看来都觉得他是去送死,于是负责接取任务的悬宝阁管事特不给面子地将其当众又吊了一顿,仲长尧勃然大怒,再度拿出了他的经典三板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