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不愉,心里打了个突,春节以来陆总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脾气不小,与以前不同,以前是高傲,看见不愉快的事,最多皱一下眉头而不理,自有别人看见给他扫清杂事。abcwxw
陆西透指着桌上的记事纸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出岫把咖啡放下,顺着陆西透的指点看去,吓了一跳,立刻本能地反应道:“不是我。”这个办公室只有陆西透与她有钥匙,可是她如果没有指令是不能进办公室的,“陆总这儿还有什么遗失吗?好像是什么民工之类的半文盲的字迹。”
陆西透看着云出岫惊惶的神色,不用说,她也不可能进来,还留下笔迹。“没有遗失,这不会是半文盲留下,又不是明星的名字,写得出这个字的人书不会读得少。”忽然心中一动,想起那个满腹经纶,却不肯练字的女孩,她那么奇突地消失,难道就不会奇突地出现?便不动声色地挥手道:“你出去罢,昨天的纪要赶紧赶出来。”
陆西透一层一层地揭起记事纸,整整湿透了十张纸,最上面“淅淅”这两字也是略有晕开。真会是洛洛吗?她在纸上倒翻水还是哭过?如果是哭出来的眼泪,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可以整整哭湿十张纸?“淅淅”是什么意思?指示着什么?陆西透实在无法从这么少的线索中找到答案,而他又是个不大会幻想的人,能够想到洛洛头上实在是因为心念所系而已,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匪夷所思。不过他还是把这十张纸折起来,收进一只大信封里,锁进抽屉。
云出岫莫名其妙地被叫进去,又莫名其妙地走出来,纳闷了一早上。办公室被人进去捣乱,这么严重的事陆总怎么不追究?难道是陆总自己忽然想起这是他昨晚离开时候自己干的好事了吗?可是那两个字又是怎么回事?
中午去食堂吃饭,遇到穿得随随便便的赌徒,云出岫端着饭菜坐到他对面,笑道:“这个楼大概也就你敢穿这么休闲的衣服上班了。”
赌徒笑笑,很温暖的笑,“不,还有打扫卫生的阿姨。”
云出岫好笑,道:“你们怎么有可比条件?怎么会白天出现?你不是一直是鼹鼠吗?”
赌徒笑道:“我辞职了,昨天交上去的。这几天办移交。”
云出岫吃惊,张着嘴看了赌徒半天,才道:“为那个洛洛?真不可思议,你们男人也有有情有义的时候。”
这时另一个同学端着饭菜坐过来,听见这话,道:“赌徒,不会吧,难道真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事?你们从见面到不见,才几天啊。”
“我从第一眼见她,到接到她最后一个电话,前后二十六个小时。”赌徒简单而似乎不带感情地道。
云出岫与那个同学对视一眼,不便再说,赌徒记得那么清楚,岂是偶然。云出岫想,要是也有这么个出色的男孩能像赌徒爱洛洛一样地爱她,死而无憾。
回来上班的云出岫感慨万分,时时想着赌徒吐出那个二十六小时时候的神情,醉倒。这才是男人的样子。
所以见到陆西透的时候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赌徒辞职了,为胡小姐。据说后天去西藏。”
陆西透吃惊,一时无话,就他知道,洛洛与赌徒也就只有一天多的接触,难道感情能一深至此?这叫陆西透转着椅子想了好久。
没想到临下班时候赌徒不请自来,向陆西透递上一张卡片,上面记录着两串数字,一是他的手机号码,一是他住家电话。“陆总,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有洛洛的消息,无论如何,请给我一个电话。如果我有消息,我也会立即通知您。”
陆西透并没有起身,依他的身份,赌徒只是后生小子,最多是出类拔萃而已。他只是微笑欠身接过纸条,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不过赌徒没有坐下的意思。“你辞职了?”
赌徒笑道:“是,这上下只怕整个大楼都知道了。”
陆西透只是微笑道:“与老板谈加薪何必利用洛洛失踪这件事,有的是其他办法。”
赌徒看着陆西透只会笑,道:“陆总,业内传说您是老狐狸,还真是。”
陆西透本来只是放一个气球试探,赌徒这么回答基本上是肯定了他的猜测,心里很是不屑,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微笑道:“不愧为是赌徒,信手拈来就是冠冕堂皇的赌注。”
赌徒被陆西透一句话噎住,虽然很知道陆西透是在讽刺他用怀念洛洛做借口辞职,实际是向老板就加薪施加压力。而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念洛洛,想去西藏静一静心,可是无从解释起,自己确实是一举两得,陆西透没说错。只有尴尬地笑笑,道:“多谢夸奖,以后有机会还是要想前辈讨教。”
陆西透微微一笑,道声“客气”,身子靠回椅背。赌徒知道,这个身体语言是在暗示他离开了,虽然很憋屈,可也不得不走。这才发现,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们要是认真对付你,你着实不是对手,往往一个手势一个单词就可以将你打翻在地。走出门,见云出岫关切地看着她,忙过去伸伸舌头,道:“好厉害。”
云出岫笑着轻声道:“知道了吧?学着点。哎,别忘了给我带几件藏银首饰来。”
赌徒说声“行”,便先一步离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