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猿山并不高大,但却拥有一条二阶下品的灵脉和一处小型赤铜矿脉,三百多年来,一直被张家视为根基。
理论上讲,整个云洲北部都可以算作是星月宗的势力范围,这范围内的所有矿脉产出,都属于星月宗所有。
但实际上,星月宗仅仅依靠太月湖和境内几座大型灵石矿的产出,就已经足够供应所有门人弟子的修行所需,所以除了一些珍贵矿藏,星月宗很少占据其他的灵地、矿脉,而是将它们统统留给境内的小势力和散修们。
此举吸引了无数修士来到云洲北部,发展到如今,云洲北部宗门林立、家族众多,散修更是源源不绝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星月宗让出这些对自己可有可无的利益,非但没有使自身的霸主地位受到威胁,还使得云洲北部愈发繁荣,且充满活力。
这样的环境也明显更加适合培养门人弟子,这些年来,星月宗每一代的真传弟子数量,都在稳步上升。
反观在云洲南部一家独大的大日神殿,由于境内犹如一潭死水,使得门人弟子们渐渐丢失了竞取之心,最近这些年,已经渐渐露出几分颓色。
对于这座苍猿山的小型赤铜矿,星月宗更是完全看不上眼,当年,完全是由于张家初代老祖出身于星月宗内门,其哭着喊着要将此矿献给宗门,换来庇护,星月宗才勉强承认了这座矿脉的所有权,并且让张家代为开采,以后每年收取此座矿脉产出的五成。
张家对此当然很是满足,这么多年来,一直干得兢兢业业,在上供产出时,更是不敢贪墨一丝一毫。
这让每年接收上供的宗门外务殿很是满意,所以即便张家初代老祖已经仙逝多年,跟宗内的香火人情也基本断绝了,但张家还是能继续负责这处矿脉,族中也靠着此项产出,一直过得还算滋润。
但这一日,身为张家当代家主的张瑾安却惴惴不安地站在家族的迎客厅中,恭声回答着坐在主位的那人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正在问话的那人是一个一席青袍,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他左右还坐着其他三位身着白袍的修士,但此时这三人都端坐着闭口不言,显然是以这位青袍男子为首。
“好了,你先退下吧。”那位青袍男子终于问完了所有问题。
张瑾安如释重负,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才缓缓退出大厅,并轻轻将门合上,此时,大厅里就只剩下那位青袍男子和坐在他身旁的三位白袍修士。
其中一个面相粗犷的白袍男子凑到青袍男子身前,赔笑道:“李执事果然心思细腻,您刚才所问的那些问题,可真是既详细又深入,胜过我等百倍……不知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
“回答得倒是没什么问题,死者尸体上也没有被吸血或抽魂的痕迹,可以排除魔修作恶的可能。”那位青袍男子轻轻叹息道:“看来此次坍塌的确是意外所致。”
这位青袍男子正是刚刚赶到苍猿山的李青元,他一到此处,先是独自前往发生坍塌的矿坑实地勘察了一遍,又潜入张家停尸房,查看了那一百多位死者的尸体,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然后他又亮出身份,先后传唤了好几位张家修士前来一一讯问,刚才问过的张家家主,正是最后一人。
此时,李青元心中已经认定此次坍塌事故确实是个意外,便放松了下来,对其他三人道:“那么,就将此次坍塌定为意外事故吧,你们觉得呢?”
三人忙齐声应道:“执事所言极是,我等赞同!”
李青元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再离开。”
…………
张家得知调查结果后,全族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家主张瑾安特意准备了一桌灵食美酒,邀请李青元等人今晚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