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患刚回自家营地,晚饭都没吃到嘴里,其要攻打艾辛氏族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这当然是他有意为之,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其麾下的哪个将领敢多嘴?
再则就算他们想多嘴,没有杨平患的证实,这些人也不敢将自己猜测的内容,随随便便传播在军营中。
不过他们这一传播不要紧,上阳城出来带队的达官贵人,大多数可彻底坐不住了。
杨平患再怎么整合部队,他们都能忍,但现在这是战略变化,不去哀痛山脉,转打艾辛氏族,说句实在话,哀痛山脉关乎商路,关乎他们的生计,艾辛氏族对于这些人来说,无所谓生或者死,一向双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上阳的这些达官贵人自然不愿意将他们的家底,压到这种看不到收益的无用功上去。
故而就算往昔他们都惧怕杨平患三分,此时也只能被迫联合起来,到中军大帐,准备跟杨平患理论理论。
杨平患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并提前跟老屁,林娇娇,姜照,五个营长,孬十三,郑奎等人打过招呼。
今天他这个中军大帐,只要是自己人,谁都可以进来,通通不许阻拦。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一众上阳达官贵族,进了杨平患的中军大帐后,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整个大帐,一时间只能听见杨平患自己喝酒吃肉的声音。
“呃!呃~你们有什么事就说,不说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半晌过后,杨平患打了个饱嗝,将手中割肉的小刀,往桌上一甩,对着大帐内挤满的众人,下了最后通牒。
“总督,我们来此实在是别无他法了,我李勇就是个小商人,拼了半辈子,才攒下来一百多弟兄,大家死在疏通商路上,那没什么可说的,包括我李勇自己都认了,好歹还能在上阳后世留个名声,如果是为了满足总督你的一己私欲,我李勇绝对不认,说不得就要带着弟兄们回上阳了。”
这些达官贵人不鸣则已,一鸣便说到了最狠处。
在杨平患的再三逼迫下,忍无可忍的一众达官贵族里面,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做这个出头鸟,发声筒。
杨平患闻言,并没有生气,脸色也无一丝变化,依旧很是淡然,其在回答得时候,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李勇我知道你,手下一百着甲士卒,穿得比寻常玉勇都好,平日里主要做丝绸生意,不是什么家族的人,能做到今天,基本上也都靠你自己。”
杨平患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李勇闻言,并没有出声插嘴,杨平患见此,笑了笑,话锋忽然一转,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但是你小子的本钱,是靠你爹做农兵长矛手战死的抚恤金起家。
你的第一桶金,是走私盐巴给北地匈人挣得。
五百斤盐巴,能让多少匈人有力气?又能害死多少长垣上的守军?
单凭这一条,我没宰了你,已然是看在你死去老爹的份上了。
你老家伙,还敢说带队出走?你走一个我看看?
没有我的命令,你今天能走出这个大帐,上阳总督你来当!”
杨平患话音刚落,便从帐外冲进来十几个剑术大队的士卒,其二话不说就将李勇给团团围住,别的达官贵人见此,早就没了方才的同仇敌忾,赶紧给那些剑术大队士卒,挪让地方。
如今这个时候,李勇别说出帐了,他就是敢擅自动一步,身上都得多出不少窟窿眼。
眼见于此的李勇,憋得脸色通红,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来闹事的没有六大家的人,最有来头的,不过就是个上阳城教坊司的局座二儿子。
若是稍微有些底蕴,也不会想着跟杨平患来搏前程。
像姜照,沈月之流,到底是少数,大多数有些门路的家族,还是很注重自己家族嫡系血脉子嗣安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