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再次去找周南的时候,寝宫中已经不见周南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神情莫测的沈修宇。yyouhulian
只见沈修宇手中把玩着一个琉璃樽,漫不经意道,“韩先,你可知罪?”
“臣知罪,臣也认罪,臣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赎罪,只求皇上给罪臣一个机会!”
“说得这样好听,那做起来又如何呢?”沈修宇阴鸯道。
“罪臣愿接受皇上开出的任何条件!”
“很好,金元恺,进来。”
金元恺公事公办的对韩先说道,“韩国公,请同我来。”
韩先便跟着他去了,金元恺带他去到一条国公府到皇宫的必经之路上,这条路极长,路两边站满了皇城禁军,禁军们身旁立着一个个的火盆,里面放慢了烧得通红的火炭。
“皇上说了,太子乃是万金之躯,非尔等平民可接近触碰。韩国公若是识相,便现在回去,皇上可以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若是韩国公冥顽不灵,那就休怪皇上辣手无情了。
想见太子,至少要通过皇上的三个试炼。
第一个试炼便是这业火道。即在从您府上到皇城门口的这条路上铺上几层烧红的火炭,只有您顺利从这里走下来,皇上才会接着给您第二个试炼。
且中途脚上不能穿任何东西,身上不能佩戴任何东西。
奉劝您一句,韩国公,这业火道寻常人的血肉之躯都受不了的。还请您三思。”
韩先盯着那烧红的火炭出神的看了半刻,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和沈修宇相比,鸣轩已经足够仁慈了。
他无比的想见鸣轩。
想和鸣轩聊聊年少的事,想告诉他不要再怕黑,自己会在黑暗中抱紧他,想告诉他这些年来自己一直记着落水那日被救的情形,正式的向他道谢,想告诉他请他安心继位,自己会帮他死守住这锦绣江山。
想的都快疯魔了。
“我愿意走业火道。还请您准备。我先回府去准备了。”
“既然您愿意,那请您生死状上画押。”
韩先接过生死状,毫不犹豫的在上面扌恩下了自己的手印,便大步向着国公府去了。
半个时辰后。
业火道已经准备完毕,韩先自国公府走了出去,光脚踩上了那一堆烧得发红的火炭上面。
才一踩上去,就传来“嗤”的一声,那是脚底皮肉叫烧灼的声音。
—股难以言说的剧烈痛楚自下而上的传了上来,叫韩先的脸瞬间就白了。
不穿鞋走这业火道,无异于把自己的身体放在赤焰中燃烧,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皮肉叫焚毁的钻心痛楚,如同一只只带着尖锐狽牙似的毒蚁,在他身上肆意蔓延着。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步步被毁灭的痛意。
汗大颗的掉落下来,他的腿脚早已经叫火炭灼烧成了触目惊心的黑色。
此业火道带给人的痛苦不亚于凌迟之刑。
汗掉在地上的同一时刻,就会被蒸腾成一股白气,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韩先每一次抬腿,脚下的皮肉都会叫硬生生的撕下一层,鲜血淋漓的创面紧接着就立刻贴到了那烧得滚烫的火炭上。
他才走了一半的路,双腿都已经快让废了。
痛楚太过汹涌,叫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气力不支的向前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