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放堂后,诸生皆鱼贯而出。
窗外的飘雪依旧在簌簌地下着,不曾停歇。
放堂的学生们,有人在私塾所属的院落中嬉戏打闹;有三、五同窗冒着风雪相并而行;也有诸多学子盘坐在学堂外的青石亭内,温一壶热茶,高谈阔论着。
而石羽则独自坐在学堂中,单手杵着下巴看着窗外,不曾参与进他人的喧嚣,也无人与其交谈。
“石羽,学堂里的人都出去看雪了。走,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雪景吧!”
这时,一道如风铃般清脆的少女声音传入石羽耳中。
石羽偏头望去,见是那蓝未央。
他犹豫了一会,随即便点点头,起身随少女一同朝学堂外走去,呆坐在学堂中委实有些无聊。
学堂外,大雪纷飞。
少女站在雪地中,敞开双手,仿佛想要拥抱这漫天飘飞的雪花。
不知何时,少女在雪地中央转起圈来,步伐轻盈,裙带飘飘,柔弱肩膀上披着的白色大衣,沾满了雪花。
这些雪花如蝴蝶粘上花朵,而它们偏爱精灵。
此刻的少女,便如这白雪世界中的精灵一般,那样的与众不同,那般的明艳动人。
石羽就这样静默地看着少女,没有言语,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青石亭中,赵泊君看着石羽和蓝未央二人,他出声对一旁的冯世斌道:“世斌,今日新来的那女同窗,长得还真是好看,颇为清新脱俗。”
一旁人高马大,身材壮硕的罗涛也沉声道:“那蓝未央确实貌美,只是这等女子怎愿意搭理那石头怪。”
赵泊君啧啧出声:“最近的咄咄怪事还真是不少,连那泼皮周骏都能拜入仙师门下,从此一跃成为人上之人,可笑,属实可笑啊!”
罗涛犹豫片刻道:“说起那周骏,此人离开青云镇之前,传话给我们,让我等几人整治那石头怪,若能直接整死他,甚至可以获得此人引荐入仙门的名额。对于这事,世斌你怎么看。”
一直闭口不言的冯世斌,终于出声道:“我本欲走科举之路,以此踏上修儒道之途。但科举太过艰难,既然那周骏答应我等,只要完成他的条件,便可得其引荐名额,何不尝试一番?”
见冯世斌眸中凶光毕露,赵泊君有些退缩道:“世斌,这这不太好吧,那小子已有了童生儒位,且弄出了人命,怕是得闹到县官府那里,到时候我们怕是无法收场啊!”
冯世斌冷笑道:“怕什么,只要能入仙门,成为道门修道者,云梦县官府也不敢拿你我怎样!”
“我问过我父亲,那周骏乃是六品的灵根,如此灵根在道门中也算不俗。且那玄沧真人背后宗门,又怎是区区县府敢于得罪的。”
罗涛有些意动,狠狠咬牙道:“这一票我干了,成为修道者的机会稍纵即逝,我曾听闻没有灵根之人,只要能入仙门,成为仙门杂役弟子,也可获得被种下伪灵根的资格。有了伪灵根,我等可成为低阶修士,总好过在这浊世凡尘中打滚。”
听得伪灵根一说,赵泊君立刻道:“罗兄,种伪灵根一事可是当真,你可莫要是道听途说而来的。”
罗涛神秘一笑:“泊君,你就放心吧,此事我有十足把握。”
见罗涛信誓旦旦的样子,赵泊君忽地想起镇上有传闻,言及罗家背后有一位仙师供奉做靠山,他心中已信了分。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冯世斌便出了青石亭,面朝着蓝未央行去。
他行至蓝未央身前,看都不看石羽一眼,完全将石羽当成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