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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宁这一晚上过得舒服极了。xzhaishu
整张大床都是她的,随便翻来滚去,也没有人睡相不稳,总是拿大腿压她。第二日早上起来做了碗馄饨,宝宁吃饱了,洗漱打扮好,带着刘嬷嬷和陈珈一起上街看铺子去。
如意楼请的工匠多,预计半个月就能修好,现在还在拆墙。
宝宁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匠人拿锤子砸墙。听起来挺无趣的一件事,看着倒挺有意思。刘嬷嬷和她闲聊,说哪个匠人力气最大,哪个匠人技术精进,三锤子就能把墙砸漏,别人要砸七八锤。
陈珈像个木头一样在身后站着,眼睛四处扫视防备。
那个一身脏兮兮的孩子出现在街角的一瞬间,陈珈就注意到了。
穿着挺华贵的衣裳,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光看布料,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手里拿着一个很精致的拨浪鼓。
但他脸很脏,衣裳也破烂,瞧着还不太聪明。
有人逗弄他,那孩子也不知道躲,傻乎乎在那站着。那人拉扯他袖子,像是想带他走,小孩着急了,呲着牙狠狠咬了那人一口,然后疯了一样地往宝宁所在的方向跑。他慌不择路,小短腿迈得倒挺快,瞧见陈珈挡路,脑袋一低就要从他裆下钻过去。
陈珈一把抓住他脖领子。
宝宁听见声音,急忙回头,看着这个一脸鼻涕眼泪的小孩,脑子一懵:“这谁家孩子?”
……
裴原和魏濛点了两壶茶水,闭着眼听隔壁屋子里的谈话。
墙壁厚实,本也听不太清,好在他们来得早,使些小手段,壁上钻一个洞,那边的声音隐隐约约就能传过来了。
崇远侯世子贾龄是个饱读诗书的儒人,裴霄也是,两人起先寒暄客套半晌,听得魏濛昏昏欲睡,直道酸腐。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才谈到正事,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裴霄是想从贾龄这里知道圣上出行时候所乘的副车位置。
贾龄有着明显的弱点,他没孩子,虽是嫡长子,但地位并不稳。裴霄许诺他事成之后会除掉他的弟弟贾献,保住他世子之位,除此之外,还赏他千两黄金,波斯美人四个。
贾龄只犹豫片刻,很快就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再加些钱。
裴霄自然同意。
这两人说好了,都很高兴样子,举杯庆祝。
魏濛惊诧地瞪大眼,小声冲裴原道:“这,这就完了?我还以为得商量个一天半天的,这样大事,拍脑门就做了决定?”
裴原道:“贾龄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早晚得被他弟弟挤下去。从他拿到奉车都尉的任命,裴霄递信儿给他叙旧的时候,贾龄就知道裴霄要说什么了。都是聪明人,他早就打算好。”
魏濛问:“那咱们还继续听吗?”
“来都来了,听听吧。”裴原手指扣着桌面,和魏濛道,“你知这告诉了你什么道理吗?”
魏濛问:“什么?”
“做贼不能太心虚。”裴原道,“裴霄谨慎过头了,他不敢邀贾龄到他府里,怕有人看见,要避嫌,才选的这茶楼。谁想到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咱们更胜一筹呢?这打洞窃听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想得出来的。”
魏濛笑了。喝口茶水,听隔壁那二人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同盟之间也是要套近乎的,先是贾龄奉承裴霄,道:“殿下艳福不浅,正妃美貌,前段时间又迎了侧妃,府中还有良娣许多,妾室无数,实在是令人钦羡。”
裴霄淡笑道:“世子也不差,世子妃雍容婉静,举世无双,实在是良妻。”
贾龄摇头叹道:“可惜一直不得缘分,没个孩子,闹得后宅也不安宁。”
裴霄道:“我也正有此困扰,静等良机就是了。”
贾龄不解:“殿下不是有一小儿,今年都四岁了,和我的境遇可不同。”
裴霄垂着眼睛,笑笑,没说话。
看他神情,贾龄忽的想起,裴霄那个孩子是通房生的,出生时历经坎坷,好像不太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