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只觉古怪。
她收回手,不冷不热地打量着他。
“你到底在归墟下待了多久?”她问。
怎么竟连事后重愈也没时间?
曲不询靠在重重帷幔边,眼神晦涩难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八年。”他说。
沈如晚止不住的惊愕。
谁能在归墟下待上整整八年?
曲不询忽而笑了一声。
他腰腹微微用力,向前一倾身,带着伏坐在他身上的沈如晚向后仰去,手还牢牢地箍在她腰后,让她仰躺在罗帐里,衬出昳丽容光越发清亮夺目。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仰首望着他,眼瞳也幽幽。
“沈如晚。”他紧紧搂着她,俯身望着她。
她神色没一点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风月过后,她仍是神清骨冷模样,浑然不觉先前情迷意乱时灼眼艳色,只剩眉眼间残余的餍足情状,倦然慵懒。
曲不询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每一寸肌肤都吞咽下,一寸寸占有。
“沈如晚。”他又叫了她一声。
沈如晚微微蹙眉。
“叫我做什么?”她问。
曲不询仍是不说话。
他神色漠然,指节一点点用力,把她攥得越来越紧,幽邃眼瞳下尽是狂悖的偏执。
“沈如晚。”他声音很沉,一字一顿,像是要把她的名字生生嚼碎,和着血咽下。
沈如晚有点轻微的不耐。
“曲不询。”她带点警告般叫他,指望他能识趣点收束自己,有事说事。
可她叫他的名字,他却像是忽而被谁狠狠给了一剑,低下头,肩膀古怪地颤动了一下,喉头克制不住地溢出一声冷冰冰的哂笑。
沈如晚真有点烦了。
她抬起手,朝他肩头推了一下,想把他推开,让她起身,可手刚一触及到他胸膛,她却忽地一怔,目光凝住。
在曲不询的胸前,也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
是剑伤。
哪怕现在已只剩下疤痕,也能一眼看出当初是何等用尽全力、绝不留情的一剑。
惊雷在她耳畔炸响。
沈如晚浑身肌骨倏然都冷了。
她僵在那里,搭在他胸前的手也忽而抖得厉害,几乎要支不住地落下。
曲不询目光如有实质地凝视着她,沈如晚感觉得到,可她根本无暇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