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犹疑了会,用笔尖点了几滴墨,取了张干净的宣纸往上落笔,然后——
画了朵茉莉花。
卫君樾眼尾抽搐。
沉默半响他开了口,语调带了几分荒唐:“这就是你写的你的名字?”
乔茉眨眨眼,又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她以前不会写字,可作画又要落款,便就以此茉莉代替了。
“”
卫君樾指腹揉了揉太阳穴,又见她理所当然,忽然起了玩心。
“既然你这么喜爱绘画,那么——”
他手背撑住下颚,轻挑眉尾:“来画点旁的东西?”
当乔茉看着被呈上来的各种瓷器物皿以及关在笼子里面的鸟甚至站在最末尾的常煊时。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孟老先生画作举世无双,本王曾有幸收藏过一副,你既然是他的后人,应当不会让本王失望吧?”
能成为一介王朝的宫廷画师,其画技自是千载独步。
卫君樾也并非凭空捏造,他的书房还真有一副孟老先祖的画。
乔茉:“”
她能不吗?
男人就这样坐在自己身侧仿佛监工一般,乔茉银牙紧咬,硬着头皮又取了张新宣纸,对着排在前面第一个物件开始绘图。
日薄西山,昏黄的落日透过窗户撒在桌案上,一张张宣纸从白到黑,砚台的墨磨了又磨。
卫君樾支着头瞧着小姑娘认真作画的模样,光晕流转在她潋滟的瞳仁中,右脸的红痕已经褪了,但左脸的黑墨依旧。
拢到后面的碎发又搭上了前额,她该是累了,腮帮子鼓鼓的,下唇都咬到泛白。
从第一件琉璃花盏到最后端坐的常煊,乔茉画到手腕僵硬到快要没有知觉。
真的,这辈子的画都要在今天画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
乔茉长呼一口气,刚欲松笔,忽然手掌便被人从后掌住。
男子温热的呼吸自头顶包裹住她通身,乔茉身子一僵,便听到他在她头顶响起的声音。
“下去。”
“是。”端坐了许久的常煊像是得了释放,忙起身往外退下。
酸痛的手腕被重新发力,只是这一次有他掌控,到没有方才那么艰难。
卫君樾握着她的手,取过一张她方才绘出的画,缓慢地写下两个字。
笔力苍劲有力,干脆利落,一如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