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很平常的休息日午后,程问音收到了意外的惊喜。
陈念出远门之前没有说目的地是哪,当他带回来生日礼物和齐砚行亲笔写的卡片时,程问音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
“我是在小镇的街上遇到他的,差点擦肩而过,”陈念说,“他当时在选明信片,想跟礼物一起寄给你们的,我觉得我帮忙带回来可能会快一些,所以就……”
说来也是巧了,柯潭镇不大,但要遇到在另一个城市里认识的人也是实属不易。
那天早上,他正跟陈今蹲在路边,等早点铺的新一笼包子蒸好,忽然看见街对面有个很眼熟的身影,走进了一家卖明信片的小店。
齐砚行在店里挑选了很久。
久到包子蒸好了,陈今怕他渴,跑到另一条街买了豆浆回来,久到他吃饱了,陈今也吃得差不多了,齐砚行还没从明信片店里出来。透过橱窗可以看到,他一直站在整面墙的明信片前,看来是真没选好。
陈念心说,这人未免也太讲究了点,明信片不就是写字的吗,有什么区别,随便拿一张不就完了。
他给陈今讲了这事,问他,你给我寄信的时候也这么认真吗?
陈今正帮他解决吃不完的包子,说:“嗐,咋可能,我给信封封口都是用的口水,”又把豆浆的吸管喂到他嘴边,“你还不知道你哥什么德性?”
陈念满意地咬住了吸管。
他何止是知道,他喜欢的就是他哥这副不爱讲究的臭德性。
程问音眼眶含泪,将卡片贴在心口,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真的太谢谢你了,陈念。”
“砚行他……还好吗?”
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陈念,但他实在太想念丈夫了,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得知他近况的机会。
陈念实话实说:“我只见了他一面,说不上来什么,不过他看上去状态不错,你别担心。”
程问音偷偷擦了一下眼角,这才想起要把陈念请到家里来,给他倒了杯果汁。
“你呢,是去找你哥哥了吗?”程问音抬手摸了一下陈念的头发,笑了笑,半是揶揄道,“还是男朋友呀?”
陈念捏着杯子,怔了一下,“是……我哥。”
刚才他不小心瞥见那张明信片的落款是“爱你的砚行”,又一次想到陈今那个笨蛋,每次寄信回家,结尾都是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你哥。
既然陈今选的是哥哥,那就跟他选一样的。
“真好。”
程问音真心替他高兴,虽然自己也已和丈夫分开许久,但在这样动荡不安的时候,他会为每个心有牵挂的人祈祷。
他覆上陈念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们都会早日和家人团聚的。”
陈念心中微动,回握住程问音的手,低声说:“会的。”
他始终觉得程问音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虽然柔软,像水一样轻轻环绕,却不缺乏信念感,让人想要相信。陈今说自己是天使,真是很不客观,陈念心想。
程问音大概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接近天使的一个。
陈念走后,程问音拆开了丈夫的礼物。
是两个八音盒,钢琴键设计的是自己的,骑兵小人儿的是给宝宝的。
怕吵醒宝宝午睡,程问音躲在书房里,轻轻转动发条,然后将耳朵贴在八音盒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日积月累的想念之外,大都平淡无奇,这或许是近两个月以来,程问音最开心的一天。
轻柔的音乐漫出来,他心跳不自觉地加速,想像小孩子一样,就此跳一支舞。
宝宝睡醒了,翻了个身,嘟囔着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