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德里奇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只知道,我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浑浑噩噩的什么事都记不得了,后来醒来以后我就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也是在那时第一次遇见了周婉怡姐姐。刚才那几个家伙我也见过,应该还算比较高层的保镖。她本来想收留我留在周家的,但是当时的我当然没法接受忽然改变的环境,只好谢绝了她的好意孤身一人来到这偏远的地方,修缮了一下这间好像没人住的小木屋,就这样和这群孩子生活了下来。
“失去故乡,失去归宿,既难受又难过。但是,肯定也能在新的生活里找到自己存在下去的意义。和这群孩子们在一起很开心,认识你我也一样很开心。”
喂喂,你这丫头,怎么明明是积极的话语,却好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戚呢……
好像所有人都很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木屋真的完全可以用简陋和狭小来形容。
此刻所坐着的小床便是屋内唯一可以坐下的地方,对面是一面小小的有些模糊的镜子,再往旁边是屋内唯一算得上大一些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和埃尔德里奇为数不多的破旧衣服。而床头正左边摆放着的是一个猫窝,躺在床上只要一歪脑袋就能看见那群孩子们的身影。
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
但是却又确确实实能感受到温馨和热闹。
况且,从现在起直到之后不知道多久的日子里,又会有一个新伙伴陪在埃尔德里奇的旁边。
看着和小猫们嬉戏玩闹的埃尔德里奇,乔落衡也久违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太多难过的事,见证了太多人的生离死别,但同样每个瞬间又都有温暖的回忆伴随着自己,让自己知道先前所过的人生并非毫无意义,给自己鼓励和督促。以后也一定会认识更多更多的朋友,留下更多更多美好或是痛苦但都会让自己受用终生的回忆,纵使将来某天埃尔德里奇也可能会像自己的故人一样离开自己,但这段时光却一定会长存在记忆里与自己同行。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小木屋的门。
“来了!——奇怪,会是谁呢?”
随着埃尔德里奇打开门,屋外站着的是一个她好像有些印象但是很久没见过的人。
“琳达,最近过得怎么样?”
对方准确无误而且略带亲切地叫出了埃尔德里奇的名字,并问出了这样的话。
直到这时她终于想起来这个熟悉的面孔是谁。
“婉怡姐姐!你……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周婉怡会知道埃尔德里奇的住所并不奇怪,因为之前谢绝她的好意时被问到自己该住在哪里,她就已经有了要去海边的想法并且也告诉了她。后来安定下来之后对方也来看望过她几次,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能来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近几个月来更是由于海灯节的筹划长久地没有再来过。如今海灯节在即,周婉怡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看望埃尔德里奇,她的内心高兴之余更多的则是惊讶。
“她果然也在这。”
周婉怡说出令人疑惑的话,径直走向了床边的乔落衡。
“听下人说今天从中土来了个带着价值连城极品护符的丫头,想必就是她吧?”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乔落衡警惕地审视着缓缓靠近的周婉怡。
虽说没比自己大多少,但对方的气质和举止显然要比自己成熟许多,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名门贵族的缘故吧。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蘑菇头短发,当下应该并不流行这样的发型才对,但是不得不说确实非常可爱。
另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奇怪的感觉。
虽然对方可能并没有任何恶意,但彼此灵力的巨大差异还是让她天生自带一股可怕的威压。
“我与周小姐素不相识,怎么会劳烦你亲自来找我呢?”
她不会也和那群家伙一样,冲着自己的护符而来吧?
如是想着,乔落衡下意识把戴着最为珍贵的一串护符的左手藏到身后。
然而即使是这样微乎其微的小动作,也已经被周婉怡尽收在了眼底。
她没有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