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当一部分邪物,是跨不过这一尺高的门槛的,更别说这还是枣木做的门槛。
小道士陆灵泽没有露出什么异色,但陈北辰还是听到他轻轻地松了口气。心中暗笑的同时,也更踏实了些。
正常人是不敢在这深夜时分,踏入到无人的密林中的,其中包括他这种身怀异术的江湖人,但可不包括道士。
这小道虽然年轻,但有资格挂着符包行走天下,想必最起码也该会一门法术才是。
法术啊!
陈北辰下意识地摸了摸身后被麻布紧紧包裹着的头颅,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这位道爷……”
“不敢不敢!”陆灵泽连忙摆手说道:“不敢称道爷。”
“好,陆兄。”陈北辰扫了一眼陆云泽腰间的黄色符包,见上面绣着的太极八卦图下面,还有一幅龟蛇相望的玄武图。
“你……是白云观的道爷吗?”陈北辰微微颔首,将目光隐于黑暗之中,嘴角微扬。笑着问道。
“白云观?”陆灵泽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矜持地笑道:“算是一脉。”
“这样啊,难怪了。这么说来,陆兄也是符箓派的道士?”
陆灵泽有些惊奇地扫了陈北辰两眼,好奇地问道:“陈兄还知道符箓派?”
陈北辰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道:“我一介江湖人,哪知道你们道门秘辛。只是之前曾与白云观的了真道长喝过酒,道长酒后失言,说自己是符箓派的清信法师,我也就记下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可一点都不知道。”
“这样啊。”陆灵泽松了口气,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们道门内部的一些划分,没必要和外人提起罢了。这长夜漫漫,反正无聊,陈兄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说一说也无妨。”
陈北辰闻言脸露喜色,从腰间拿下一个酒葫芦递了过去。
陆灵泽嘴角一紧,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有些拘谨地接过酒葫芦,从符包里掏出两个杯子放在地上,给自己和陈北辰一人倒了一杯。
“我们道门内部,根据各自所修不同,一共分为五派。分别是积善派、神道派、符箓派、占验派、丹鼎派。五派之中,以符箓派最为擅斗,所以当今行走天下的道士,大多都是符箓派。但也有一些积善派,行走世间,济世救人,也大多会一些救人的符水之术,腰间也挂符包。”
陆灵泽说着说着抿了口酒,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顿时惬意地微微眯着,脸上更是泛起了红光,整个人看起来都高兴了不少。
陈北辰也拿起酒杯在嘴边抿了一下,却没有喝,而是接着问道:“怎么积善派的也会用黄符?”
陆灵泽嘴角上翘,满足地哼了一声,更加热情地说道:“道门五脉同气连枝,虽然内部各有分歧。但这么多年传承下来,大多也都会一些彼此的东西,只是都不精通罢了。我也懂一些积善派的医术,只是水平不怎么样,充其量算个二把刀。”
说到这里,陆灵泽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着头。
陈北辰的嘴角也泛起了笑意,想了想又问道:“那清信法师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是我们符箓派内部的一些划分,虽然在外面都统称道士,但我们符箓派内部其实以法位划分,都称法师。一般到了清信法位,才有资格在外开观。那位了真道兄既然是一位清信法师,那应该就是受了箓,出来开观的。”
“受箓?”陈北辰握着酒杯的手猛地紧了一下,口中却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就不方便对外人说了。”陆云泽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北辰连忙笑着说道:“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杯。”
说完,陈北辰十分豪爽地双手捧杯递到嘴前,一仰头,将酒水全都倒进了袖子里。
陆灵泽见此,也连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抹酡红顿时浮现在他的脸上,整个人瞬间变得摇摇欲坠,眼神迷离了起来。
陈北辰弓腰低头凑近了炉火,火光照到他的脸上,看不出是酒红还是火红。
“陆兄,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能否告知一二?”陈北辰声音含糊地问道。
“没什么不好说的……”陆灵泽的身体摇晃着,明亮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随着身体的摆动明暗交替。
“我是真武殿的弟子。”
“真武殿啊。”陈北辰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他低着头,手上拿着一根拨火的细铁棍。
在炉火的炙烤下,铁棍尖端逐渐发黑变红,在火焰中亮起危险的赤红光芒。
“陆兄这般年纪就能出来行走天下,想必在真武殿内也非寻常弟子。为何要来到这么个偏僻的小地方受罪呢?”陈北辰身子微微弓着,笑着问道,活像一只假扮成人的豺狼。
“我……其实是来查案的。”陆灵泽开始变得有些口齿不清,两只眼睛散着光,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五年前……陈家庄灭门案……全庄上下二百三十七口……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