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个功名,也足够光宗耀祖了。”
待回了自家府中,江嬷嬷一看几人身上都沾了黑灰,立刻吩咐人往各处送热水,秦缨回了清晏轩,净手之时,便觉指腹仍有一丝刺痛,白鸳在旁瞧见,蹙眉道:“县主的手真没事吗?那些竹筐多有脏污……”
秦缨莞尔,又将指腹搓洗一番,“血色都未见,只是破了点皮,不碍事,咱们换件衣裳去用膳——”
白鸳欲言又止,但见秦缨容色寻常,便只好找来干净衣裙为她换上,待用完午膳,已经是日头西斜,谢星阑自又带人再往东府去。
一入东府,便听见前院哭声震天,今日是停灵第三日,尚有宾客前来吊唁,谢星阑几人也不去前院,径直往菡萏馆搜查,直搜到日暮时分,知书忽然从西边过来,一进菡萏馆的院子便道:“公子!我们府上来客人了,宋大人来了!”
一听来的是宋启智,秦缨立刻道:“定是有消息了!”
谢星阑留下谢坚,忙与秦缨和李芳蕤回了自家,刚走到前院,便见来者正是江州刺史宋启智,他一脸笑意站在厅门候着,见面还未寒暄两句便道:“谢大人一定不会想到,苏姑娘和余姑娘的家里人,都被找到了!”
此一言顿时将菡萏馆起火造成的阴霾一扫而空,谢星阑请宋启智落座,待奉上清茶后立刻道:“如何找到的?她们家里人都健在?”
宋启智笑道:“弥湖县距离咱们这只有一日路程,宿源县要稍远点,不过我下了严令,说一得消息便飞鸽传书回来,就在刚才,我收到了弥湖县的传书。”
宋启智定声道:“他们昨天暮色时分到的弥湖县,按照苏姑娘的证词在城中查问,当时时辰已晚,没查问太多,后来他们去了县衙,县令王赟一听此案非同小可,自然派人协助,昨夜再加上今天半日,下午便找到了苏姑娘的父母,她父母都健在,这些年都以为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一听女儿尚活着,自是喜出望外。”
说至此,宋启智叹道:“苏姑娘的情形派去的人都说了,她父母说不能饶恕人贩子,但苏姑娘既然将孩子带回来,他们自然不会介怀,他们听说苏姑娘在大人府上,便想亲自来接,只是今日来不及了,明日一早出发,傍晚时分便可到达。”
宋启智呼出口气,牵唇道:“她父母通情达理,只想着她好好活着就好,别的都不在意的,传书上没说他们如今做什么营生,等明日来了就知道了。”
秦缨和谢星阑面色一松,李芳蕤喜出望外道:“能一家团聚就是天大的幸事,这事应该立刻告诉苏姑娘才是——”
谢星阑吩咐江嬷嬷,“去将苏姑娘请来。”
江嬷嬷应是,等苏槿仪到了堂中之时,面上还多有不安,见李芳蕤一脸笑意,苏槿仪这才定下心神进门行礼,不等宋启智开口,李芳蕤便将适才所听道来,苏槿仪先是大喜过望,又怔愣了片刻,继而眼眶一红落下泪来,“父亲母亲当真不嫌我?当真要来接我?”
宋启智颔首,“不错,也就是说,
明天这个时候,你便能和父母团聚了。”
苏槿仪一下哽咽出声来,又“扑通”跪倒,“多谢大人,多谢县主和李姑娘,多谢宋大人,民女能有今日,全仰赖诸位,民女实在无以为报——”
苏槿仪伏地扣头,谢星阑看向江嬷嬷,江嬷嬷忙将她扶了起来,“姑娘别哭,姑娘这是苦尽甘来了,往后等着姑娘的都是好日子。”
苏槿仪一边点头一边抹眼泪,又问道:“那余姐姐的家人呢?”
宋启智见她并非只记挂自己,语气愈发和煦,“她那边要远一点,暂时没确定的消息传来,但我猜明日一早就能有传信,她失踪的时间比你长,但家里人不少,也是容易找到家人的,你回去告诉他,官府派了许多人马,叫她不必太过忧心。”
苏槿仪连连应好,又问了些父母是否安康之语,才被江嬷嬷劝慰着告退了,她一走,宋启智起身道:“听闻大人适才在东府,想来是在帮那边治丧,那我也随你过去看望看望——”
谢星阑起身来,顿了顿还是道:“除却治丧,那府里昨日起了一场火,我正在帮他们查明起火缘故。”
宋启智挑眉,“怎会起火?”
谢星阑一边解释一边往东府走,秦缨和李芳蕤则跟在他们身后,望着宋启智的背影,李芳蕤拉了拉秦缨的手,“真没想到这样快就找到了苏姑娘的家里人,真是太好了,她父母也毫无芥蒂,苏姑娘总算是能安心了!”
秦缨先应是,又忽然轻喃道:“她家里是弥湖县的,与东府林姨娘倒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