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视线恢复,她今夜贴身穿的小衣已然到了对方手里。
还没等昭懿再开口,菩萨蛮男奴丢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我会让你开心的,等我。”
还是冲动了。
昭懿后面几天都在后悔,她不该半夜杀意战胜理智,想出这样的办法,她明明可以想出更妥善的办法处理掉菩萨蛮男奴。
如果昭霁元知道自己派人去刺杀他,会怎么样?
应该会很生气,根本就不想再看到她吧。
是索性眼不见为净,把她丢去和亲,还是说像前世一样,丢到一个偏殿关起来?亦或者,死?
想过最坏结果,昭懿反而冷静下来,除了去父皇那里去得更勤快了,而过了十来日,宫里依旧风平浪静,菩萨蛮男奴也没有再夜潜碧纯宫,这多少让昭懿以为那个男奴知难而退了。
仅这个念头浮现的第二日,昭霁元遇刺,刺客逃走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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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我听父皇说你受伤了,你还好吗?”
昭懿去看昭霁元的时候,刚过午膳,她准备略坐一坐,就寻个昭霁元要午休小憩,好好养伤的借口离开。
她心里打好算盘,可见到昭霁元本人,还是惊了一下。
昭霁元比她想象得受伤要重,右边胳膊给包扎得严严实实,脸颊也有伤口。因为养伤,他不像平日穿着一丝不苟,领口松开,披着玄色外衣,长发都未挽起。
受伤让他颊虚红,唇色也透着古怪的丹红。
素日端静清冷的人,此时莫名诡艳起来。他见到昭懿,冷淡的脸上情绪波动不大。
“没什么事,一点小伤而已。”
昭懿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那就好,我很担心皇兄。”
她说完,却发现昭霁元看她的眼神称不上温和,甚至带着审视。
“你真的担心我?”
昭懿没有回避昭霁元的视线,其实当她知道昭霁元受伤,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可惜。
原来她说着不恨昭霁元,都是假的。
她恨死昭霁元了。
她恨昭霁元不顾江山社稷,她恨昭霁元不让她见父皇最后一面,她恨昭霁元把她丢到偏僻宫殿,害她被阉人折辱窥伺,她身边的宫女也没有好下场,她恨——
她恨自己把昭霁元当成最亲的人,在她心里,她的胞兄是比父皇更亲近的人,可这个最亲的人连她死的时候,都没有分出心神看她一眼。
昭懿轻声说:“皇兄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昭霁元没说话,他虽不是帝王,可也居上位,他冷眼瞧着昭懿,眉眼诡艳荡然无存,直到昭懿脸色渐渐变白,才缓了表情,“逗一下你,怎么脸都白了?好了,过来,药放这好一会,你喂皇兄喝吧。”
等昭懿端起药碗,他又像是随口说道。
“昨夜的刺客虽然没捉住,但他掉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