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榭那边,江氏姐妹在水榭边寻了处曲折的水带,闻思齐令人拿了酒杯过来,在那酒杯中注满了酒,让酒杯顺流而下,在谁面前停下,谁便饮一杯酒,赋诗一首。
水榭里的人也个个往那边瞧,闻老太君笑道:“好好好!让他们年轻人玩去,咱们看着也热闹。”
这时酒杯被一块突出的石头挡了一档,大家一看,面前的人是尹怀洲,不觉都笑道:“怎么先就轮到你了,快来。”
尹怀洲饮了酒,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吟道:
“远岸流山水,松伯傲风间。
碧水浮寒杯,清映庭中仙。”
水榭中顾蕊笑道:“表哥这诗倒是应景。”尹夫人微笑着点点头。
伍夫人、江夫人和花氏便问是哪家孩子,连崔老夫人也在往那边看,尹沉壁说:“是我弟弟。”
几位夫人听闻,心中俱是暗叹了一声,这年轻人门第太低,真真是可惜了。
一时天色渐暗,晚风绕梁,国公府的寿宴也近尾声,客人们纷纷告辞。
尹沉壁在门口送尹夫人上了马车,尹怀洲笑道:“姐姐快回吧,我和母亲一道走,明日再回书院。”
尹沉壁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车夫驾马而去。
这一晚,皓月当空,玉宇霜白,几家欢乐几家愁。
花氏回了府邸便抓了闻二老爷,问他觉得今日来的青年哪个好。
闻存正道:“我觉得叶昭挺好。”
花氏啐道:“你什么眼光?那叶昭不过一介武夫,没见杯子流到他跟前,他借故跑了吗?诗都做不出来,还好?”
闻存正憋了半天,才道:“那苍榆媳妇的弟弟我看还不错。”
“他的确不错,可出身门第太低了些,往后能不能有个前程也说不准,我可舍不得把源姐儿嫁给他。”
“那个什么,姓黄的也还行。”
“你说那黄辞远吧,我打听了,他父亲是工部左侍郎,家境嘛倒还算勉强匹配,就是人长得差了点。”
闻存正无奈了,“这个不好,那个也不好,那你说哪个好?”
花氏皱着眉想了半天,“哎,今日也没看到哪个合意的,源姐儿的亲事怎么就这么难?”
花氏这边发愁,甘氏倒挺开心。
她追着问自己儿子:“你真要娶江家那意姐儿?”
“对。”
“你昨儿不是说一个都不选吗?”
“都说了我改变主意了,娘怎么还问。”
“你说,江家本来看不上咱们,如今突然这般热情,别过几天怀阳王走了,他们又不愿嫁女儿了吧?”
“哪儿能呢?”
“那我明天去跟大嫂说,请她保个媒,再请媒人——你不会又改主意了吧?”
“娘!您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一会儿担心人家改主意,一会儿又担心我改主意,都是没影儿的事,您这爱瞎想的毛病就不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