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昭下了石阶,荣妈妈和金枝玉叶连忙迎了上来,担忧的唤道:“姑娘?”
李昭昭对她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恰在这时,护国寺内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洪亮的男子声音从寺庙的里面传到了后山里来:“北镇抚司追逐逃犯,闲杂人等散开!”
紧接着,便是十几个手持佩刀,穿着红色曳撒的缇骑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囚服的男子往后山这边跑了进来,唯有领头的那人穿着不一样的飞鱼服。
囚服男子一边跑一边紧张的回头望,而缇骑们则身轻矫健,向男子步步紧逼。男子无头苍蝇乱跑之下,冲撞后山赏玩的人群,惊得女眷香客纷纷尖叫着散开,李昭昭也领着荣妈妈等人跟着往后面避了避,唯恐自己被无辜波及。
“马植,你给我站住!”
囚服男子仿若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跑,直至南阳郡主身边那位侍女大声惊叫:“郡主,小心!”
那声音是往李昭昭等人的方向传来的,李昭昭回过头去,这才看到南阳郡主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因为被惊散的游客冲撞,踉跄着差点摔了一跤。
而那个叫马植的人寻着声音看向了这边,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疾步跑过来,快得李昭昭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并躲开,就已经被他抓着手腕用力的一拉,然后被他挟持到了身前。
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袖子里露出,然后被他在了李昭昭的脖子上:“你们不要再过来,否则我杀了郡主。”
林奎看到被挟持住的李昭昭,急忙停下步子,抬手制止身后的人继续往前。
李昭昭则垂眼看着脖子上那闪着银光的匕首,心里深深叹息,自己最近这究竟是什么运气。
她很想告诉身后的男子,你抓错人了。
只是他的匕首抵得太近,紧紧挨着她的脖子,甚至有血丝已经从刀口处渗了出来,她唯恐一开口,那把匕首就直接划开她的喉咙,然后血溅当场。
领着缇骑追人的林奎同样望向李昭昭脖子上的匕首,眉头皱起。
他身后的缇骑轻声对林奎道:“头儿,那不是郡主,我们赶紧上!”
说着已经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准备随时抽出杀上去。
林奎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不能让人伤了那位姑娘。”
林奎看着马植,厉声警告:“马植,你若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命,否则,北镇抚司的诏狱定能让你生不如死,最后死无全尸。”
马植睁着眼睛怒瞪着他:“你骗谁呢?太子定要拿我顶锅,你们北镇抚司就是太子的走狗。郡主现在在我手里,我此时还有机会一博,跟你们回去,我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让赵竦出来见我,太子想让我当他的替罪羊,没门。我要面见陛下,太子走私官盐,我有证据,我要面呈陛下。”
“马植,攀咬东宫,罪加一等!”
“让赵竦出来见我,否则我杀了她。”说着手上的匕首往李昭昭脖子上更近了两分。
更多的血珠从脖子上渗了出来,李昭昭轻哼了一声,微微往后躲开锋利的刀刃。
恰在这时,不远处凉亭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红色的飞鱼蟒服穿在他颀长硕朗的身上,面容俊美到不似凡尘之人,他抱着手,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的扬起,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的冷酷和狂妄。
“林奎,你还啰嗦什么?不赶紧上,是等着他请你吃饭?”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奎,眼神冰冷,但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马植和李昭昭这边。
“大人,那个姑娘是……”
林奎张口话说了一半,却马植的声音盖过去了:“赵竦,你就不怕我杀了郡主。”
说着又把匕首往李昭昭脖子上抵近了两分,郡主是皇亲贵胄,他不相信赵竦真的敢不顾她的性命。
赵竦冷哼的嘲笑:“先不说你手上挟持的根本不是郡主,便是真的郡主,你以为我赵竦会放在眼里?”
马植低头看了看李昭昭,以为赵竦只是诈他的,但很快他就看到刚刚那个惊叫的侍女已经走到了另一个姑娘跟前,扶着她的手臂,眼神担忧的问道:“郡主,您没事吧?”
知道自己手上这张并不是王牌,马植彻底慌了,情绪崩溃之下大声尖叫起来,愤怒道:“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说完扬起手中的匕首就往李昭昭身上刺过去,仿佛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李昭昭闭上眼睛,听到了荣妈妈和金枝玉叶惊慌的的声音:“大姑娘……”,心想自己今天大约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瞬息之间,耳边传来“哐当”的一声,等她睁开眼睛时,身后之人的匕首已经被人用石头弹落在地。
凉亭上的赵竦速度极快,瞬间飞落到了李昭昭的跟前,面无表情,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用力一收,将她转了半个圈抱离马植跟前,另外一只手出动招式与准备同归于尽的马植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