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安静的家庙因为赵竦和赵绾绾的到来,众人显得更加的噤若寒蝉。
唯有赵二夫人看着赵竦,一脸不满:“竦侄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说你的坏话。老侯爷夫妇早早过世,你年纪轻轻当侯府的家,却整日放浪形骸,行事不着调儿,我们这些长辈为了你好,想着提点你两句,难道还提点错了?”
“你娶亲这么大的事情,本该禀告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你却一丝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一声招呼都不打,说娶了就娶了……这些先不说了,你既然决定了要娶亲,就该把婚事办体面了,但你却又弄出让属下替你拜堂的事情来,让整个盛京来看我们侯府的笑话。”
说着转头,看向旁边一个穿湖蓝色圆领对衿衫的年约四十的女子:“三弟妹,你也是给他做长辈的,你来说说,竦侄儿做的那些事情,像不像话?”
赵三夫人脸上一直做神游天外状,直至赵二夫人喊她,她像是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二嫂,您说什么,我刚刚没有听清。”
跟着又像是想起来了,“哦”了一声:“是要给竦侄儿和侄儿媳妇见面礼了是不是。”
说着从身上掏出两个红包,上前两步,一人一个塞到赵竦和李昭昭的手里:“我这当叔母的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给银子实在。我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李昭昭对她屈了屈膝,从荣妈妈手里接过自己做的针线活献上,算是孝敬。
杨三夫人接了鞋子,对着李昭昭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继续做神游天外状,愿做一个谁也不会注意到的背景板。
赵二夫人见她这样,一时气得脸黑。
赵竦却嗤笑了一声,随手将红包打开,将里面的银票倒出来。一百两的银票,这见面礼敷衍是敷衍了些,礼倒是不算轻。
赵竦将红包直接扔给李昭昭,李昭昭一时没反应过来随手接了,接完之后看着手里的两个红包才想起来,他的东西她凭什么要帮他拿着,于是皱起了眉。
她抬起头,正想将他的红包塞回给他,却又见赵竦已经走到赵二夫人另外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甚是不客气的道:“二叔母有时间在这里说教,不如学学三叔母,把见面礼给了,走一走过场,大家维持表面的情分。二叔母若是特意到我跟前摆长辈的谱儿,你看我也不像是会给你当孝顺侄儿的人,何必闹得彼此脸上不好看。”
赵二夫人气得站起来,甩着手里的帕子侧身看着他,怒道:“赵竦,你这是什么态度。”
“二叔母若是再不对我客气些,我保证今天对你的态度,将是以后对你的态度当中最好的态度。”
“我劝二叔母不要想着得罪我的好,我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怕。”
“你……”
赵二夫人身侧,她的儿媳钟氏见两人马上要闹得不可开交,悄悄的上前拉了拉找二夫人的袖子,轻声劝道:“娘,今天是侯爷大喜的日子,您不如少说两句。”
找二夫人甩开她的手,怒道:“滚开,你们这些人怕他,我可不怕他。”
说完又转头看向赵竦:“赵竦,你别以为你承袭了爵位,就成了天皇老子了,这武安侯府可不是你一人当家。”
又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当初不过是族中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儿,与我们嫡支更是远得连五服都进不了的关系,不过是运气好,过继给了老侯爷做嗣子,才承袭了爵位。可你不好好想着尊敬恭顺我们这些长辈,做出一番事业光耀门楣,却反而仗着侯府和老侯爷的名望胡作非为。你去听听你在外头都是什么名声,奸佞作恶、谋害忠良,连累得我们整个赵家也被指责家风不正,赵家有你这样的子孙,真是家门不幸。”
“想当初你还没过继给老侯爷时,小小年纪就能做出奸亵叔父妾室不成,便毒杀叔父妾室的事情来,可见早有奸恶之相。那时我就劝老侯爷,不该过继你这样的人,否则武安侯府迟早毁在你的手里,如今果然令祖上蒙羞。”
赵竦笑了:“我看二叔母对老侯爷过继我之事,还甚是耿耿于怀。也是,想当初二叔母可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啊,说错了,是想让自己的孙子过继给老侯爷当孙子,可惜没能如愿。”
“二叔母既然要翻旧账,那就不如算清楚一些。想当初我初入侯府时,还差点喝过二叔母让人送来的毒汤,二叔母,你这个长辈对我的照顾,我是一直都记在心里呢。老侯爷一直让我不要计较,我一直在想,怎样才可以在不违背对老侯爷承诺的情况下,与二叔母把这笔账了结了。”
“还有,不管我配不配,这爵位既然到了我手里,那便是我的……”
赵竦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下来:“二叔母尽
可以试试,看我当不当得了武安侯府的家。”
“你别想趁机乱扣帽子在我头上,那所谓毒汤,老侯爷早有定论,是丫鬟端错了。那丫鬟也已经给你赔了命,你还想怎么样。”
赵二夫人左右看了一下,见屋里所有人都是低头看鞋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无人敢插话,更无人敢帮她说话,唯有李昭昭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以及一旁的赵婉婉一直含着笑看着她和赵竦,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