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很坦然的说着战场的所遭遇的危险:“尤其是,敌方射来如骤雨般密集的箭,非但不能躲开,还要挺进攻城,就算丢命都在所难免,何况是受伤。所以,在战场上不再是个人武力的抗衡,而是,双方智谋的较量。”
这时,上官婉儿拱了拱手,笑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袁一连连摆手:“别!别!你可是世外高人,在你面前,全都是班门弄斧!”
上官婉儿打量他眼,皱眉道:“你可是威风八面的荣郡王,难道这点自信都没有?”
他哑然失笑:“以前,被你挖苦怕了,现在,突然被这么一抬举,还真有些慌神。”
上官婉儿笑道:“今非昔比嘛!”
袁一点点头:“那我暂且收下你的,滔滔敬佩之情。”
“滔滔,过了点。”上官婉儿做着手势:“这么点,还是差不多。”
“好吧!”袁一也做着手势:“那就这么点吧!可汗的事,已经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上官婉儿沉思了片刻,犹豫道:“接下来,我要问的,你能保证,所说绝无虚言吗?”
见她满脸严肃,袁一皱眉道:“虽然,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我能保证绝无虚言。”
“好!”上官婉儿又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据说吐蕃太后,年纪与我相仿,一直从你帮助吐蕃幼主登基以来,在吐蕃国内就有许多,关于你与这位吐蕃太后的流言蜚语。”
说到这儿,上官婉儿瞥了眼袁一,只见他视线低垂,像是在思考什么,如此,上官婉儿特意加重语气道:“照理说,你是邻国将领,又杀了笃鲁,她该视为杀父仇人,不该求助于你。”
“对你而言,她的丈夫,故去的赞普阿布扎,曾设毒计害你背负通敌叛国的恶名,还差点让你命丧吐蕃。”
“照理来说,你也不应该劳心费力地帮助他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吐蕃幼主,平定叛乱,登上皇位。”
说着,上官婉儿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道:“因此,以上种种来看,你跟她之间究竟有何不为人知的纠葛,才让这看似矛盾的事情,实则并不矛盾?”
等她把话说完,袁一才抬起头,与其注视了良久,方才略显沉重的声音问道:“婉儿,我能相信你吗?”
听他这么问,上官婉儿眉头轻蹙,反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陷入一阵良久才沉默,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笃鲁并不是穆赫珠的亲生父亲。”
“穆赫珠?你是说吐蕃太后?据我所知,笃鲁只是她,毫无血缘之亲的养父,这件事在吐蕃并不
是什么秘密。”
袁一又深深吸口气:“笃鲁……其实是……其实……”
见说得吞吞吐吐的他,一脸痛苦,上官婉儿拍拍了他,柔声道:“不要说了,其实,我不需要知道。”
袁一摇摇头,继续道:“笃鲁是我的,亲生父亲!”
上官婉儿一脸惊诧,瞪大眼睛看着他,愣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什么?他是你的……你的父亲不是袁耀武,袁将军吗?他不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吗?怎么会?”
袁一长长吐了口气,像是在排遣无尽的痛苦:“他是袁耀武,也是笃鲁。他从小教我要忠君爱国,男儿就当马革裹尸还。可到头来,他却抛妻弃子,隐姓埋名成了敌国战神,残杀无数大唐同胞。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上官婉儿安慰道:“我相信,没有人愿意背弃自己的国家。除非遭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境,才会如此。”
袁一冷笑道:“困境?哼!就算遇到天大的难事,大不了就是一死!他教我马革裹尸还,可他自己,为什么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