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摇摇头,吐露心声道:“家对我而言,就是亲人。我爹,我娘,一个个离我而去,我绝望得迷失方向,才会带走令月。当我们来到猎户村,我决定娶她那一刻,就把她当作我的亲人,我的家。”
说到这儿,袁一略带哽咽道:“其实,我失去不仅仅她……更是一个家。所以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或许,像我这样的人只配流浪。”
听他说得伤感,梅仁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梅仁把抱住他,哭着道:“没有她,不是还有我吗?”
他听到这话,又想起之前他与梅仁的种种传闻,他不由吓得竟没那么难过了。
他颇有几分自嘲:“梅仁,我可不想应了那些话,最后只能跟你孤独终老!”
梅仁一本正经的宽慰道:“说什么傻话,我当然不会跟你孤独终老,我们不是还有老白吗?”
这时,他们身边的通人性的老白,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似的,仰头长鸣,像是赞同梅仁的话。
正在这时,一个挑着柴火从山上下来的老翁,恰好瞧见这一幕。
他对着雪地中的俩人,翻了个大白眼,故意大声道:“这大雪天的,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真是造孽啊!”
原本,梅仁只当这是兄弟间的义气之举,可当听到老翁满满的鄙视,他突然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低声问袁一:“他是在说我们吗?我们这明明是义薄云天,哪是什么卿卿我我。这老货是眼里夹了豆豉吧!”
袁一哭笑不得道:“你看哪个义薄云天的大老爷们,会这样搂搂抱抱?”
梅仁大惊失色:“这么说,我们这是……”
说着,梅仁像见了鬼似的,把袁一给推开,抱怨道:“你都知道,为什么我抱你,不躲开啊!”
袁一从雪地里站起身,拍拍衣裳上的雪,云淡风轻道:“我啊,反正破罐子破摔呗!天下好像所有人,都怀疑我不是与你有龙阳之好,就是不举。两害取其轻,比起不举,龙阳之好貌似没那么伤自尊!”
梅仁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呸!呸!呸!我才不会跟你……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权有钱,现在留用洛阳,又有闲,完全具备妻妾成群的所有条件。”
说着,他边打量着袁一,边道:“可你身边,竟然连半个女人都没有,所以,拜托去找个女人吧!别再拖累我,人家还要娶妻生子的!”
他调侃道:“你确定是娶,不是嫁?要知道,男人可从不用人家指代自己。”
梅仁正要出言反击,可见袁一骑上老白像是要离开,便拦住他问道:“这不是回军营的方向,你要去哪儿?”
袁一没有多想,回答道:“娶罂粟。”
“什么?”梅仁张大嘴,愣了片刻:“她可是要明媒正娶,才肯嫁。再说,她可怀了……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袁一说得淡定轻松:“草率?不存在的!”
梅仁劝阻道:“事先说明,我可不是偏见。要知道,你现在是安定王,明媒正娶可是诰命王妃。
罂粟一个名满天下的花魁,确定要这么做?”
袁一点点头:“我经过深思熟虑了。不必担心。”
梅仁还是不放心:“是吗?我还真想知道,你是经过了多久的深思熟虑,才得到一个这么烂的决定?”
袁一坦诚道:“从站起身,骑上马。已经足够我下定决心。相反它一点也不烂,它对我很有意义。”
梅仁跳起脚骂道:“你他娘的!开什么玩笑?你这样就决定了?!意义?你倒说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袁一没有解释,只是道:“当然,就是有意义。”
见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梅仁情绪激动道:“我看你是被那对狗男女,气糊涂了!你这分明就是赌气,你要真娶了罂粟,日后准保悔绿肠子!”
“想多了去!你就洗干净,等着喝我的喜酒吧!”说罢,他不管梅仁如何呼喊劝阻,只顾策马而去。
天刚断黑,袁一便进城赶到了安顿罂粟的宅子。
这时,罂粟刚吃过晚饭,正与丫鬟在灯下对弈。
见袁一突然而至,丫鬟急忙起身,问了声好,正要出门给袁一倒壶热茶。
袁一却道:“不用了!我说完就走。”
丫鬟应了声是,便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袁一看了眼罂粟,见她正裹着一张被子,坐在一旁,像是很冷的样子。
他又四下看了眼,见房中并无可供取暖的暖炉火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