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看着在妇人怀里哭得打着嗝的姑娘,连额头都是涨红了,瘦弱的肩背一颤一颤,不是那种女子梨花带雨的落泪,而当真像个伤心极了的孩子。
他心下微微泛起酸意,对屋里的下人摆了摆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廊下,谢尘负手而立,看着眼前萧瑟的深秋景象,耳边隐约还能听见屋里传出来的哭声。
声声如诉,可怜的很。
茵茵。
真是一个听起来又软又乖的名字。
谢尘眸色微暗,将这两个字于唇齿间无声的琢磨着,目光落在被风吹到脚边的枯黄树叶,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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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窝在辛妈妈怀里哭了好一阵,才终于缓过了情绪。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低低道:“让妈妈看笑话了。”
辛妈妈拍了拍她的背,神色慈爱的笑着道:“在妈妈怀里哭,还怕什么笑话?”
白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脸上泪痕未干,笑起来时两个梨涡绽开,可人怜爱。
辛妈妈用手捋了捋她的发丝,轻声道:“茵茵刚才哭的那么伤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白歌垂下眸子,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辛妈妈看着她,将她又重新抱在怀里,好像哄孩子一般,轻拍着她哄道:“没事儿,没事儿,妈妈知道,我们茵茵从小就是个顶聪明的孩子,无论遇到了什么事,都能扛过去的。”
白歌被辛妈妈抱在怀里,心里也渐渐安宁下来。
她轻声问道:“妈妈,你这些年一直在淮安吗?”
辛妈妈一边轻拍着她,一边道:“是啊,一直在淮安,一个半月前,谢大人的属下找到我,说是你有了身孕,让我来京城照顾,我才知道你居然到京城了。”
辛妈妈语气中带了点怅然:“我就想着我的茵茵啊,从那么一点点大,现在竟然都要做母亲了,我得来照顾你啊。”
白歌心中有些感动,抬起身看着她,细细的眉蹙起问道:“那您当年怎么走的那么急,她们都和我说,您家里出了变故,全家都搬离淮安了。”
辛妈妈脸色微变,看着白歌半晌,犹豫着道:“当年,当年其实我家里并没出事,也没离开淮安。”
白歌顿时一惊,满脸诧异:“什么?”
辛妈妈叹了口气,道:“姑娘你可还记得,我走之前发生了一件事。”
白歌皱眉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辛妈妈指的是哪件事。
辛妈妈回忆道:“你八岁生辰的时候,夫人派人送了一个漂亮的小兔子玉雕来,当时你喜欢的不得了,苏姨娘见了还逗你,这小兔子能不能送给她?”
白歌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后来那玉雕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辛妈妈道:“那姑娘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见白歌摇了摇头,她眼眸里带着疼爱和酸楚的道:“姑娘你说,才不要给姨娘,我想送给辛妈妈。”
白歌拼命回忆着,隐约记起来一点。
辛妈妈接着缓缓叙说道:“之后过了不到两个月,那个小兔子玉雕就丢了,姑娘你因这事一直哭,苏姨娘便提议在府上各处搜一搜,接过夫人派人在我的房间里搜出来了那个碎了的玉兔子,还有些姑娘的金项圈和长命锁。”
白歌吃惊的看向辛妈妈,道:“这,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辛妈妈摇头道:“苏姨娘当时想要姑娘的面处置我,我当时百口莫辩,幸好被夫人拦住了,最后只是下令将我赶出了府。”
白歌完全没想到,当年辛妈妈突然离府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她皱紧了眉,这事实在透着古怪。
想到辛妈妈说的,苏姨娘逗自己时,自己说的话,白歌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她强自镇定的握着辛妈妈的手道:“妈妈,那些东西不可能是你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