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秀一边给马婶倒水一边指着沙发让她坐下笑问道:“什么好事,电视刚完就忙着过来了。”
马婶笑道:“我娘家大兄弟小舅子的儿子去年大学毕业分到咱们市政府工作了,我看你家如玉不错,想给她牵个线,不行哪天让两个见个面,如果行咱们以后就是亲家,如果不行咱们以后还是邻居,你看行不行?”
王家秀一听是市政府的便忙说道:“小伙子具体什么情况,你倒是给我细细说一说。”
马婶道:“小伙子叫杜有福,今年二十三岁,去年参加的工作,家里兄弟姊妹多,全都在老家务农,就他一个考出来了,现在市上的镇政府工作。”
王家秀一听杜有福家是农村的,便有些不愿意,说道:“我家如玉虽没上过大学,但满肚子学问,要嫁也嫁婆家在城里的,否则将来生了孩子他们都要上班,就算只生一个,孩子谁来带?”
马婶笑道:“你倒想得多,到那时再说呗!”
王家秀笑道:“你说得倒轻松,你家儿子在外地工作,将来孩子自然是他丈母娘给带,我家如玉的孩子难道将来也要我来带,那如山和如川的谁来带,这事必须得提前想好喽,否则到时都是矛盾。”
马婶听王家秀说得一本正经,便站起身对王家秀道:“你也不看看你家如玉都多大了,比我那大侄子大两岁呢,我们没挑,你们倒先挑上了,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我回去了。”
马婶走后,王家秀生气地想着:我家如玉才二十五岁,怎么就多大了,大两岁怎么了,买个菜还得挑一挑,找个丈夫怎么就不能挑了,大学生了不起呀!我家三个大学生呢,不稀罕。
生气归生气,马婶的话倒是真提醒王家秀了,又想着:如玉是该找婆家了,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只要如玉在,心里就很踏实。但一年年岁数不饶人,眼看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再不找就没好的可挑了。只是自己周围认识的人都是学校的老师或家属,自己可不想让莫如玉再找个老师,工资不高操的心不少,除了过年过节,平时每天都早出晚归,说起来有两个假期,哪个假期不是被各种教师培训占得满满的,要是嫁个老师将来莫如玉肯定得走自己的老路,那丈夫就是个摆设,根本指望不上。
想到这,她忽然想起个人来:教育局唐局长的爱人刘英在市政府上班,让她打听打听单位同事有没有好的给如玉介绍一个来,能在市政府上班的小伙子家庭条件大多都不错。
想到这,王家秀又后悔那年弟弟王家树修操场的事泡汤后就和刘英断了联系,莫建国去世时刘英来过家里,但自己那时正在伤痛中,对她也不怎么热情,后来就再没联系过,现在自己有求于她,这关系还得接上才行。少不得准备点上门的东西去探访探访。心里想着就起身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上门的东西。
莫如玉和郭君宁进了舞厅时,已经有两位在候着她们了。一位是郭君宁的丈夫胡海天,另一位就是那天在郭君宁家见过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分配在公安局刑警队工作的柳志高。
莫如玉来前没听郭君宁说还有旁人,虽然见过一回,但并不熟悉,因此看到柳志高时多少有点不自在,坐在那里也不多说话,桌上摆着瓜子和干果盘,又开着几瓶撂瓶子不撂人的啤酒。
郭君宁和胡海天进了舞池,莫如玉很少进舞厅,有一回百货公司搞联欢包了一个舞厅,当时看到单位上的人一改往日拘谨,就连那几个大婶阿姨们也都在舞池中尽情欢跳着。
当时的莫如玉哪见过这些,只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别人没有章法的舞动,而这些人中最活跃的还是刘小敏和倪红霞,她俩不但节奏铿锵,动作夸张,劲爆的舞姿十分惹眼。
当刘小敏将外套脱了往身后一甩,倪红霞也配合地将大波浪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时,众人发出的狂欢声让她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那样的动作她看不惯也做不出来,觉得很猥琐很煽情,女孩子不该做那样的动作。她既羡慕又排斥。
看着没人注意她,便悄悄离开了,离开时她往舞池中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像一个没有武器又不会打枪的人,在战场上无所适从只好逃离的逃兵一般非常狼狈。
今天再次置身这样的环境,虽然对面坐着的柳志高她见过一次,不算生人,但她还是不能适应。
柳志高似也看出了莫如玉的局促,将一瓶非常可乐的盖子拧开,一边递给莫如玉一边说道:“如玉,你先喝点饮料,等一下有柔和一点的音乐,我带你去跳交谊舞吧,那个容易点。”
莫如玉不自然地笑着点头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