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刘钏在尊重女人这一项上,很值得人敬佩,这世上男人没几个能真体会女子不易,多半是嘴上说说而已,可刘钏却从不觉得女子不如男子,总说女人家心思细腻,比那须眉的男人还要强上百倍。
刘钰吃醋道:“呵,听这意思是羡慕她们的夫君比你的好?且不论爷是不是个好的,你该先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就你这样的,也就是在爷的院子里,但凡把你放到别处,只怕叫人卖了还替人数银子呢。旁人不说,就说太太指进来的那个月影,她不是没作过妖罢,你是怎么做的?可曾拿出手段来料理了她,你是奶奶她是奴才,你要治她还不容易,如今怎样呢,还是爷花心思找人看着她,她才没撞到你跟前儿来给你添堵。”
又道:“你就是过的太顺心如意了,才会日日想着跟爷怄气。”
若芯还以为是月影见刘钰宠她,才不敢到她跟前儿来晃,心里还觉那女孩也挺可怜,这才知道,原是刘钰敲打过她,才这般老实。
若芯撇撇嘴,不置可否,忽就想起刘钰的婚事,因问:“给王家的聘礼送去了?定日子了么?新奶奶几时过门?”
“还没过聘。”
二月下聘,八月娶亲,娶王墨染时便是如此,她正纳闷,这都快到三月了,怎么府里连个动静都没有。
若芯诧异问:“为何?”
“再等等吧,不急。”
一直拖着没下聘,不为别的,也是为了她,若芯打一进府起就住在这正房屋里头,王芙蓉要来,她必得挪出去,刘钰不想叫她受委屈,便不知该怎么同她提,又顾忌着她有身子,不想让她此时劳累,下聘的事便一直耽搁着没办。
“若是定下来要提前告诉我,我也好提前预备着从这屋里挪出去。”
不是没想过她会主动请了搬出去,可真听了这话,刘钰心里颇不是滋味:“你真愿意挪出去?”
她更诧异了,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本就该正房奶奶住在正房屋里头。
见她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刘钰叹气道:“倒是爷上赶着操心了,还一心怕委屈了你。”
“你要是不放心,把我安置到外面也行,我不委屈。”
刘钰瞬间皱眉,冷声骂道:“你脑子没事吧?别人都上赶着进府做奶奶,你倒想着去外头做个外室?”
她纠正他:“这不一样,外室是不叫家里长辈知道的人,我又不是。”
刘钰只觉她不知好歹:“别再给爷添乱了,老爷太太不会同意的。”
早知这事行不通,若芯也不过多嘴提了一句。
二人正说着,就见阿元从外跑进来,扑到若芯身前,张开手要她抱,庭娘正欲阻拦,若芯已抱起了儿子,冲她摇了摇头。
见阿元长长睫毛上略有些湿,若芯点点他的小鼻子,因问:“可是又同人打架了,哭鼻子了?”
阿元摆摆手:“阿元没哭,姐姐哭。”
“你姐姐怎么哭了?”
阿元指了指刘钰:“爹爹,姐姐没有爹爹”
刘钰闻言,看着阿元愣了愣,登时大怒起来,冲庭娘喝道:“谁说的?”
屋里人吓了一跳。
庭娘战战兢兢走过来:“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娴姐儿不知怎么就哭了,哥儿看着姐姐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奴婢哄了哄,哥儿也就不哭了,没想到是这缘故,奴婢失职,没问清楚。”
刘钰气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当差的,就这样看着孩子的。”
见刘钰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庭娘,若芯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他:“爷糊涂了,关庭娘姐姐什么事。”
刘钰也觉失言,道:“姐姐见谅。”
若芯叫了秋桐,吩咐道:“我桌子上有好些娴姐儿爱吃的水果和点心,送到云鹤院去,就说是二爷叫送的,顺便找个大丫头问问,姐儿怎么哭了。”
秋桐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