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语气淡然地回了一句:当时多半是所求不同,一个满脑子情爱,一个却痴迷武道登高,后来一个恨极了这位剑仙,一个却只觉亏欠,缘分没错,相遇的时候错了。
许抱春话锋一转,点头如捣蒜,“折公子说的对,”回过头对着余年张牙舞爪,余年作拍打状,对着许抱春扬了扬手,许抱春缩了缩头,往后闪了闪。
那年成名剑仙回到金陵,在秦淮河畔,有过一场重逢,剑仙颓然垂剑,神色黯然,一身境界东流,数年所求落空都不在意,脑海里只是不断闪过那张清秀面孔,眼前女人姿态慵懒,一脸媚态,画面重叠,沈茱萸眼中失去神采,再无精气神。
喜欢自似水常流,见到喜欢的人,就像桃花千树,就像皎皎明月,不喜欢便是无情山,云遮雾绕,木讷死板,若是两者掉转,未必山水相逢,喜欢之人心灰意冷,后知后觉之人发觉原来之人已经远去,水过山穷。
“摹本易写,情字难绘。”
下午时分,天色阴沉,乌云遮蔽天幕,似有一场春雨,折宋三人漫步街上,去寻客栈,路人眼中,青衫提着两壶杏花酒。
到了客栈,客栈老板斜倚在柜台旁,看着三人,目光在折宋许抱春两人间流连,“客官,要两间房?”
折宋想了想,自己和余年一间,许抱春刚好一人一间,于是点了点头,“对,要两间房。”
客栈老板想起这几日城中公告,榜上公告,科举在二月二十一日开考,开考以后,中书院按照往年习俗会给学子们安排住处,于是问道:看你们打扮,是来赶考的吧,先开个两天?
折宋看了看余年,余年轻轻“嗯”了一声,“行吧,先开个两天的。”
付了银两,余年看着包里盘缠,有些肉疼,自管自喃喃了一句,“金陵物价死贵死贵的,老头给的这点钱不够花啊。”
许抱春撅起一张小脸,一张坏笑地看着余年,“余事精,瞧你那穷酸样。”
余年“嘿”了一声,挽了挽袖子,“好你个许包子,看打!”
许抱春躲在折宋身后,吐了吐舌头,冲着余年做了个鬼脸,“穷酸子,余事精!”
折宋伸出手拦住余年,脸上浅笑,“跟个女孩子计较什么啊。”
客栈老板饶有趣味地看着三人,轻轻打趣,“公子晚上可要小心些啊,小店床可不结实,塌了要赔的。”
余年大大咧咧地保证道,“放心吧老板娘,我睡觉都很轻的。”
客栈老板闻言噗嗤一声,笑趴在桌上,“只怕你身边这位公子,睡觉不轻呐!”
余年折宋一头雾水,常看话本子的许抱春脸色绯红,望向折宋眼里,似有一潭春水。
余年看着脸红似红霞地许抱春,微微打趣,“许包子你想到什么了,脸红的像煮熟螃蟹一样?”
许抱春这次没有还嘴,只是有些慌乱的问道:是,是吗?
徐娘半老的掌柜看着这一幕更加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个不解风情的少年郎。”
傍晚时分,出去吃饭,天上下起大雨,折宋三人两伞并肩走在金陵街道上,折宋轻轻将伞檐斜向身旁少女,肩头被雨点打湿,雨声嘈杂,许抱春胸前心声跳动,如同擂鼓。
余年走在身旁,一脸怨怼,“怎么认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给我打过伞。”
折宋想起小时候很多次余家村下大雨,折家没有伞,自己就与余年挤在同一张伞下,“我真的没给你打过伞吗?”
许抱春探出头看向余年,附和道:真的没有吗?
余年看着漫天雨幕,突然奇奇怪怪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藏拙的?”
四周店铺屋檐下雨声滴滴答答,折宋目视前方,状若无意,“你参加的是武试,还有那日你从江里爬上渔舟,衣服干的很快。”
余年笑了笑,“就靠这个?”
折宋把伞面又往许抱春那边侧了侧,语气平淡,“我们从小就是朋友,以后也一直会是朋友。”
余年突然不想听到那个答案,只是觉得心情愉悦,“对啊,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折宋,我是半步宗师,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小宗师,厉不厉害?”
“嗯,这样我就不怕你上台上丢人,挨人一顿毒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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