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作为认定的起火点中心,自然是烧的最严重的。此刻只剩下了两片断墙,几根已经变成焦炭的梁木倾倒在地面,连房子的结构都看不出来了。一名提刑官正在这破屋里仔细查看,不过看他的表情估计是很难有什么收获。
书房的左侧就是正中的主屋,半边已经塌了,好在那半边是外房,晚上没人住。主屋左侧的卧房大体框架都还在,屋内摆设那自然是烧了个干净,从黑洞洞的窗口看进屋内,到处是焦黑的痕迹。最左侧的仆人房因为离的最远,遭火最轻,外墙被火灼烧过,屋顶也坏了几个洞,但半个屋子的家具还保留了下来,不过积满了了黑灰。
不多时,几名下属都回来了,不出意料地都没什么发现。
“烧的太厉害了,头儿,基本什么都没留下。”
“也许就算有东西留下了,这么久过去了,人来人往也就难说了。”胡远道淡淡地说道,心里也没什么可惜的,毕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抬脚往书房那边走去,站在了书房可能的门口处往屋内张望。虽然屋子已经烧到看不出是什么构造,但中都城多有些常见的布局,一般人也不会突出这局限。
一般来说进门后是一个小会客厅,左侧或者右侧是真正的书房,中间或用书架或用屏风隔开。胡远道顺着思路看着脚下的地面,虽然被烟熏火燎,但仍然还能看出地面上深浅不一的黑色痕迹,那是物体被烧后留下的痕迹。门口左侧的地面明显有一条更深的长条痕迹,看来是书架之类的被烧后留下的。
顺着这个长条痕迹向里走去,几步后颜色变浅,看来是折向了里面。胡远道心里大概有数了,走到里面后,就看到一块明显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痕迹。
“这就是金员外烧死的地方。”下属指着那块泛黄的地面补充,“据说当天晚上他就在书房办公,半夜突然起火,没能逃出去直接被烧死在这里了。”
胡远道疑惑道:“半夜了还在公干?”
“据夫人说,最近金员外突然每天半夜在书房办公,还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连夫人或者仆人给他送水都不行。”下属拿着从中都府那里得到的案卷翻看着,“他夫人还说最近金员外有些神志紧张,和家人都疏远了许多。”
“何时开始的?”
“不清楚,这里没写。”下属翻了翻记录,“不知是没问过,还是没记录。”
胡远道没有出声,反正以后也要再询问当事人,倒是不急。他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金员外被烧的地方,又时不时扭头看向附近,渐渐地眉头皱了起来。
“头儿?有什么不对的?”
胡远道伸手:“把金员外的尸检格给我。”
接过尸检格,胡远道很仔细地看了起来。仵作检查十分细致,由于死者经历大火,已经完全被烧到无法辨认,只能依靠身形来判断。不过金员外因一次坠马右脚受伤,好了后就有一些跛脚,尸体上是符合这个特征的。另外尸体多处骨骼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不过已经无法分辨是还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后击打的。这里还附上了调查现场的捕快的猜测,从尸体周边残余痕迹猜测是被倒塌的梁木、家具等物砸伤,部分骨骼被砸断,共计有颅骨、肋骨、左上臂、右腿四处地方。
胡远道扫视了一下地面,还能看到一些焦炭一般的事物,大概是木头烧到最后剩下的东西,四散在黄色斑痕的周边,但是已经完全无法看出原本的大小形状和散步的地点了。只能从经验判断大概是和捕快猜测的差不多。
下属翻着案卷,有些奇怪地问道:“头儿,这金员外为什么不逃?这么大火,总不能睡着了吧,案卷上也没有写关于这些的。”
“很简单,要么是不想逃,要么是逃不了。”胡远道一边思考着一边回着下属,“不想逃不太可能。大概还是逃不了,至于逃不了——”
他顿了顿:“要么就是出路被堵死了,要么就是人已经晕了或者死了……”
下属笑道:“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胡远道嗤笑了一声,起身直了直腰:“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也不怕再麻烦一些。你们那边还查到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