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忠面色一时有些古怪,低着头似是要笑不笑。
没办法,想到之前袁昭训‘侍寝’时的样子,他可当真儿是憋不住。忍了许久才克制地没笑出声儿来:“是,奴才遵命。”
殿下传袁昭训侍寝的消息一出,连南殊都知晓了。
天色漆黑,南殊刚睡了一觉,身子总算是没那么虚弱。让人搬了把贵妃榻在窗轩边,低头喝着药。
她之前喝药都是直接灌下去,喝完后还要吃很多的饴糖将苦往下压。如今这碗药她却是一口一口喝的,再苦也没皱眉头。
孟秋在瞧着心疼,用银叉挑了个盐津梅子给她:“压压苦。”
“不用。”南殊摇头,又低头抿了口。这是她犯下最致命的错,稍有差池只怕她的命就要交代在今天。
这些苦不足以什么,只是她却要用这些苦记住,这类错误她犯一次就够了,下回可没今日那么幸运。
“小主不用自责。”然而孟秋看到心疼:“今日好歹也是劫后余生,何必再苦了自己。”
药碗放下,南殊看向殿内,竹枝为了救她也受了罚又受了惊,如今正是病着。竹青脸上挨了张承徽好几个巴掌,就连孟秋……
南殊问她:“你额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屋子四个人,伤的伤,病的病。孟秋额头上也磕了好大一个包,已经青紫了。
“我。”孟秋摸了摸自己的头:“我听说冯太医去了永和宫,便连忙跑过去,哪里知晓永和宫的大门关了。”
她跪在台阶上硬生生磕了几十个响头,里面的人才有了动静:“是裴良娣让人开的门。”
孟秋捂着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道:“若不是裴良娣,只怕袁昭训还不肯放冯太医出来。”
“气死了,气死了!”竹青刚从外面回来,顶着那张被打肿的脸,气的在屋子里跺脚。
“殿下是怎么想的?袁昭训今日这么欺负我们小主,殿……殿下还……”她喉咙滚了滚,气的眼睛都红了。
南殊见她生气起来那脸更肿了,又心疼又想笑。示意孟秋过去给她涂药:“到底怎么了?”
上好的玉容膏挖下一大块就往竹青脸上涂。
玉容膏香香的,涂在脸上凉凉的。
竹青心中高兴,又忍不住的为主子鸣不平:“小主,殿下今晚招了袁昭训侍寝。”
竹青眼中含泪:“今日袁昭训还欺负小主您呢,殿下也太狠心了些。”
南殊也有些不自在。
她心中冲着太子殿下狠狠地踹了一脚,同时又忍不住地琢磨。
殿下平日里可挑的厉害,这袁昭训生得普普通通的不说,身段也是平平无奇。
说话起来更是阴阳怪气,除了一把好嗓子之外无甚优点。
没眼光!南殊愤愤的捶了捶掌下的贵妃榻。
看中谁不好,偏偏要看袁昭训。
这时,孟秋忽然尖叫了一声:“呀!”
她对着南殊转过头,喃喃道:“热水泼过的地方起了个小燎泡。”
南殊看了看竹青的手腕,再想了想张承徽的脸,忍不住发笑。
自作自受,张承徽那张脸若是起了满脸燎泡,看她哪里有脸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