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之战,一触即发。”
“共计三十七个回合。”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执明军,于少保执汉军。”
于谦摇了摇头,并不拿旗盒,摇头说道:“兴安大珰当裁判,臣就不下了,刮风下雨还好,天雷地陷海啸,臣诚无力应对。”
开玩笑,上次靖难之役,开局就被砸了一个海啸出来,直接把南京城给淹了,难不成是东海地动,出了仙山了不成?
朱祁钰十分确信的说道:“兴安这次绝无天雷地陷海啸。”
“真的?”于谦坐直了身子说道。
朱祁钰点头说道:“真的。”
鄱阳湖之战,其实就是《三国演义》中,火烧赤壁一战的原型。
陈友谅建造了大型楼船,铁锁横江,一阵东风来,大明军的火船,火攻计破铁锁横江。
鄱阳湖之战后,朱元璋在南方称吴王。
值得注意的是,张士诚早在朱元璋称吴王的三个月前,也称了吴王。
朱祁钰和于谦开始兵推棋盘,下棋事儿小,劝仁恕之道,才是正事。
当然有没有用,于谦心里也没谱,毕竟他劝的再快,也没一些家伙作死作得多。
脑袋在脖子上长着,不好吗?
“农庄法今岁如何?”朱祁钰问到了正事,农庄法,他从来没放到朝堂之上,讨论过一次,可谓是,一意孤行。
于谦吐了口浊气,笑着说道:“臣折银算算。”
“现在有一万九千里,共计三千三百乡,共有两百零九万户,丁二百万,口九百四十五万,丁亩三十,藁税一成半,朝廷赋税折银五百六十四万,不计福建在内。”
“力役给粮折银五钱,入京库折银四百五十九万两。”
这是一组不太复杂的数字,于谦并没有说亩数、亩产等事,而是以折银计算,给陛下一个大概的数字。
陛下真的盘账,应该去户部,陛下在问趋势。
眼下大明的藁税入库方式,是官收官解,给民粮解送入库,每名力役大约五钱。
按照大皇帝和百姓的约定,朝廷从掌令官掌管乡平库,只取一成半,那么解送入京就要官解,自然要给粮,这部分折损,大约在两百万石粮左右。
入京师通州两仓一千库为九百万石米粱,这些米粱完全够打一个京师之战加宣府之战了。
朱祁钰稍微停顿了下说道:“正统十三年,宛平县征粮地实有两千八百余顷,每亩折银为六分三厘八毫一丝,按现在田亩算,应有四百八十万两入库。”
“朝廷少收了三十万两银。”
于谦摇头说道:“正统十三年京畿地区,总计正赋、徭赋、养马编银、庄田子粒等等,折算银两不到三百万。”
“朝廷今年比正统十三年,多了一百六十万两的赋税,那可是整整一百六十万两,近四百万石的米粱啊,陛下。”
“等到明年二月份,所有赋税到京,户部尚书牙,都要笑掉两颗。”
陛下推动的一体缴税纳赋正在逐渐走上正轨,目前各王府的田册都已经入京了,再加上多有开源,户部可是肥的流油。
陛下财务状况良好,大明朝廷的财务状况也是极好,金濂逢人都是笑呵呵的,虽然还是貔貅,但有钱有粮扣扣索索,和无钱无粮两手一摊,是两个概念。
于谦稍微盘算了下,估计等到大计结束,就应该清田了。
于谦斟酌了一下,又下了一步,走过了一个回合,笑着说道:“陛下可知为何胡尚书写那句既无土木之壮、亦无声色之娱吗?”
“其实正统朝一十三年,大明上下赋税京师米价折银,历年米价虽有波动,但总体稳定,大约有一千五百万两银。”
“除去朝廷用度,都会有部分的剩余,这部分的剩余,全都去修庙、修殿,声色之娱了。”
兴安下了场雨,接过了于谦的话茬说道:“光京师四寺庙,就花了三百多万两银子,营建皇宫房舍花掉了两百多万两,礼佛钱九十余万,庖厨一百五十余万两。”
兴安说的寺庙,是大隆兴寺为首的所有正统年间修的寺庙,总计四座,花费无度。
兴安拔掉了朱祁钰好多小旗,于谦这一手,就把朱祁钰的一支伏兵给全都吃掉了。
兴安继续说道:“臣和林绣沟通过此事,真正花出去的不过百万两,不过是负责督办营造的官员、外戚、经纪、买办等人,上下其手,居中贪墨了。”
那账目简直是触目惊心,围绕着在稽戾王,有一群肉食者,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