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堂内只剩了两名吏目,一个叫刘越的,一个叫梁斌的,两人面面相觑,坐立不安。
闻若青放缓了语气,跟他们讲:“这事儿我自会去跟吏部交代,该罚的要罚,该奖的要奖,你们洁身自好,没有同流合污,甚好,奖励不会少你们的。不过你们往后也当引以为戒,肃正官风,尽心尽力地办事。”
“是。下官一定谨遵大人教诲。”
徐子谦站在一边,也没敢坐下,这时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大人,免了这么多人的职,空缺一时也补不上,这巡城人手恐怕不够……”
闻若青看他一眼:“你我不是人?就不能去巡街?你去拟个章程出来,咱们几个轮着去,等空缺补上了,重新再拟便是。”
徐子谦赶紧雷厉风行地把章程拟出来了,不仅排好了班次,每回巡城的要务、注意事项也列得清清楚楚,看来真要做起事来,也还是有几分才能的。
闻若青看了没什么意见,和大家照着章程合计了一下,这才把几人放了。
他带了闻竣回府,正要进垂花门,闻竣道:“六爷,小的给您换了药再进去吧。”
闻若青不耐烦地摆摆手:“麻烦!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换。”
因为怕老太君和母亲看见手上的伤,他便没去给她们请安,怀里揣着药径直回了长桦院。
院子里这次没人了,西厢房廊下的木踏上空空的,上了楼周围也是一片安静,他进了西次间,就看见了墙角摆着一张弓。
好啊,这弓终于出现了,真不容易。
他拿起这张弓,发觉弓弦已经被换过了,绷得还挺妥当。
他想了想,过去敲了尹沉壁的房门。
尹沉壁赶紧把手里的书藏到了床下。
外间的栖云开了门,闻若青进了内室,就见她形迹可疑地从床边上站起来,还颇不自在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您回来了!吃过饭了吗?”听嘛,她语气里都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不知道背地里又在干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八仙桌子边上坐下。
“没吃。”
尹沉壁赶紧到外间吩咐栖云,走回来的时候,还心虚地瞟了他两眼。
“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呀!哎呀,六爷,您的手怎么了?”
下午那时候忙着处置人,他只随便包扎了一下,这会儿血都渗了出来,看着怪吓人的。
“没事,小伤。”
“我帮您重新包扎一下吧?”她试探地问他。
“你会吗?”
尹沉壁认真地点点头,“会。”
“好,你来吧。”他也很干脆。
净室里蓄着水,尹沉壁用盆子打了水,在架子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端出来放在桌上,又从博古架下方捧过来一个小匣子。
闻若青看她那小匣子里放着一排的白瓷小瓶,旁边还有剪刀、纱布、绷带,很有些意外地说:“你这里还挺齐全的啊!”
尹沉壁在他旁边坐下来,把他的手放在桌上,轻轻揭开纱布。
“庄子里的人干活儿时常会不小心伤到,一来二去的,处理得就多了,随身带着这些总没坏处。”
“怎么?都要你亲自帮他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