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雨乖乖牵上了阿婶的手,那温暖的手心让他一度十分地贪恋,他好像从来不记得他的阿妈这样牵过他。
屋外的雨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气温也似乎上升了一些。
阿婶牵着小小的阿雨走在了路上。
路边的小花被雨水冲刷过之后仿佛变得更加了鲜艳。
“阿妈,我回来了,阿婶带了好多玉米给我们。”
阿雨有些兴奋地推开房门,虽然阿依莎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是阿雨却还是不自觉地依赖着她,或许这就是血缘使然。
可门内的景象却让他惊的一动也不动不了。
阿婶在身后有些便笑着边跑到:“小阿雨,你跑得怎么这么快,阿婶都追不上你了。”
阿婶似乎没有注意到屋内呆滞着的小小身影,只是一手提着玉米篮,一手试图推开竹门:“小阿雨,你怎么呆在这,快叫一声你阿妈啊。”
阿婶在踏入门口的一刹那,心头也是一震,手中的玉米随着篮子硄嘡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三两步冲进了房中,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女子。
一缕鲜艳的血色从她的唇边潺潺而下,映着她那毫无血色的面容更加的苍白。双手的冰凉触感也是让扶着她的阿婶大惊失色。
“阿雨阿妈,你醒醒。”阿婶拼命晃动着阿依莎的身体,仿佛想要将她拼命摇醒,可是她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此时在阿婶宽大的手中更像一棵秋日的浮萍,伶仃凋落。
许是因为阿婶巨大地摇晃,阿依莎好像有了一丝动静,有些微弱地睁开了眼睛。
“小阿雨,你快来,你阿妈醒了。”阿婶终于叹了一口气,慌忙向待在门口的小阿雨招手。
阿雨慌忙想要跑到阿依莎面前,却在还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靠近她,却又害怕惹得她不高兴。
这是他对于她最后的记忆。
夜色渐渐变得浓厚了起来。
温寄柔微微侧头,看着灯光下的顾绛河,昏暗地灯光将她的面容映得有些模糊。
这是寨头的一座小酒肆。
檐下挂着酒肆老板做的腊肉野味,屋内酒香馥郁。
夜已经有些深了,酒肆里只剩下了他们一桌客人,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倒也是不赶他们,只是任由他们喝酒聊天。自己倒是坐在角落里,喝酒吃肉,酒足饭饱之后,竟直接半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阵一阵的呼噜声也惹得酒肆里唯二的两个客人有些嗤笑起来。
一阵巨大的呼噜声猛地把老板自己忽然吓醒,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边揉眼睛边嘟囔着:“怎么了怎么了,打雷了吗?”
温寄柔有些笑道:“阿依大叔,是不是我们打扰你休息了,我们这就走。”
阿依大叔揉了揉眼睛,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做梦,随即挥挥手:“走什么走,你们继续喝着,都是一个寨子的人,怕啥?”
说完满不在乎的扶起了地上的板凳,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又是一大口酒下肚,结果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竟又翻倒在地睡了起来。
温寄柔拿起桌上的酒壶给顾绛河面前的酒杯斟了一杯酒,色泽如蜜,她拿起酒杯一口喝了一下去,辛辣的感觉却犹如一团火,从喉咙中滚了下去,待入肠了之后,那股辛辣的感觉却消失了,一股暖意回荡在肚尖。
“滇南的酒虽烈,却十分地醇香。”顾绛河由衷地赞叹道。
“烈酒虽能暖身,你身子不好,还是少喝一些。”烛光下,男子也饮了一杯酒,一双透着淡淡粉色的双眸中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
“在那之后呢?”顾绛河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