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一筹莫展之际,倒数声临近。
“十——”
“九——”
“八七六五——”
数的越来越快,“四二一!”
南烟猛地钻进灌木丛里。草皮茂盛,她穿着短裙,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草扎的泛红。灌木丛比她高,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盖住,所以其余六个人都被找到,聚集在灌木丛另一侧几米距离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她。
“怂蛋子,我都说了我捉迷藏很厉害的,你看看你们,躲在水里都被我捞出来了吧!”
“你他丫的算你狠,能钻进水里抓人。”
“说实话这点儿太小了,不好藏,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吧?”
“也行,人都齐了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齐了,走吧。”
“七个人吗?我怎么记得是八个?齐月呢?你没找到她吧?”
“傻了吧你,齐月在书房里罚抄《礼记》,就咱们家齐大小姐那慢吞吞的笔速,不抄到太阳落山估计不会从书房出来。”
“说的也是,人齐了咱就走吧,转移阵地,去后山藏吧?”
“可以。”
于是一行人呼啦啦地离开。
全然忘了灌木丛后的南烟。
被遗忘,也没什么。南烟眼里黯淡一秒,又恢复如常,她想回屋,站起来的一刹,脚踩到一块石头,脚腕一扭,崴个正着。脚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感,痛的她脸皱成一团,没力气站起来。
四周无人,热得喘不过气的夏天,骄阳似火,烤的她浑身冒汗。
既热又痛,求救无门,南烟瘫坐在草坪里。
没有人发现她不见,就连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人察觉到。
直到高尔夫课结束的齐聿礼回家,扫了眼餐桌,眉头骤然皱起:“南烟和齐月呢?”
管家毕恭毕敬:“大小姐在书房抄《礼记》,烟小姐……不清楚,中午的时候还在家,后来少爷们带她一块儿玩游戏,之后就没见她人了。”
餐桌里热闹吃饭的众人被这么一提醒,恍然:“靠,我都说了吧,少了个人。少了南烟啊!”
齐聿礼脸部线条轮廓无一不透着寒意,“你们把南烟忘在哪儿了?”
没有人敢说话,俱都沉默地低着头扒碗里的饭。
只有排行老五的齐云川,也就是刚才说少了个人的人,挠挠头发:“好像在侧院的荷花池?还是在后山啊?我也记不清了。”
话音落下。
齐聿礼转身往外走,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隐忍情绪。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当下连饭都不敢吃,一个个赶忙跟了过去。
齐聿礼找到南烟的时候,她身上满是蚊虫咬过的斑驳红印。那时候她也才七岁,仰着张满是泪痕的脸,声音细小,强撑着委屈,叫他:“三哥。”
“怎么在这里坐着?”齐聿礼问。
南烟:
“脚崴了,很疼,站不起来。”
齐聿礼:“为什么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