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医堂藏在巷子里头,平日都是周边百姓过来看诊,富贵人家甚少来此。
尤其这姑娘的气质和衣着打扮,该是高门大户出身,怎会来他这小医堂。
疑惑间,一截瓷白的细腕已经搭在脉枕上。
女子漂亮的浅色瞳眸中含着浅笑,“我有孕月余,但染过寒病卧榻有一载之后,后来调养了身子才怀上。”
“烦请大夫仔细诊诊,给开些合适的养胎之药。”
中年大夫忙探手,“诶好好好。”
半晌后,他沉吟道,“姑娘底子差,纵使调理补养的好,只是待月份一大,还是有些危险。”
这是养尊处优的贵女夫人,若是出了岔子可了不得,他谨慎道,“姑娘且等片刻。”
大夫蘸着墨斟酌着写下一张药方,写完还重头复核一遍确认,这才起身拿着药秤仔细抓量,又将如何煎熬汤药细细标注在纸上,与药材一同包好。
“姑娘喝完这些,再来复诊。”
装着汤药的水囊被放在桌上,同时还有宋嬷嬷回去寻来的药渣,“劳烦大夫看看这是什么药。”
约摸着一刻钟,中年大夫将大概药材写在纸上,面带笑意,“不过是温补汤药。”
他认真的再看一遍,心中感叹富贵人家就是舍得花银子。
“所用都是上佳药材,亦有养胎之效,这位大夫学医比我精细,姑娘放心服用。”
温琼心底一颤,“养胎之效?”
已做好了那人决绝无情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结果。
姚宣辞是想留住这个孩子。
巷口处,阿慎与阿瑶姐弟俩正坐在马车前室阴凉那侧躲着大太阳,各自捧着一瓣清凉多汁的西瓜吃着。
阿瑶见到远处走来的熟悉倩影,不顾形象两三口吃完,一边催着阿慎快些吃,一边捏着帕子匆匆擦净手,欢快的迎上去,“姑娘!”
她接过温琼手中的药包,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紧张道,“姑娘,那大夫说什么了?”
莫不是那府医真的敷衍糊弄了他们?
不对呀,他怎么连世子爷都敢骗!
温琼被阿瑶唤回了神,习惯性的浅笑道,“无事,给拿了些补养的药材,我是在想旁的事儿。”
“走吧,咱们去买几身初秋的衣裳,再给宋嬷嬷带些绣线回去。”
出来这一遭,自然不能空手回去。
眼下正是晌午,主仆三人决定先去酒楼用午膳,待出来时,烈烈炎日已被大片阴沉沉的云朵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