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太后娘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季恒知道,这一刻迟早会面对,躲终归不是什么好办法。
“她叫什么名字?父母何在?”太后也是丝毫不客气,开口就来。
“俏俏,家中只有一位嬷嬷。”
太后一愣,尴尬地笑笑道,“这名字倒是好听。”
“俏俏姑娘今日帮了这大忙,哀家可有好东西要赏给你,”太后说着,用手招呼身旁的女官,“速去将哀家那只紫玉镯子取来。”
俏俏不爱这些金钗细合,比不及糕点来得吸引人,故而没有太多的期待,恭恭敬敬地立着,没有太多的神情。
那女官很快将镯子取了来,细腻通透,是难得好物,俏俏仰叹贵重。太后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说要赏,把她惊得左右为难。
一旁的羲和见此情形,脸都快气歪了,顾不得旁人,委屈巴巴问,“姑母,先前不是说要将这镯子赠予羲和吗?”
她的眼里满是不舍,想必也是期待已久,谁曾想会这般。
“丢人现眼,”她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今日险些叫大魏丢了颜面,你竟敢好意思开口?”
“姑母,那萧珠儿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羲和比不过亦是情理之中,”羲和郡主泪眼汪汪,幽怨地看了看俏俏,“这回是你侥幸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咱们再比!”
“羲和!”太后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要不是碍于季恒在场,不得不收敛了一些,“瞧你那不长进的样子,再瞧瞧俏俏姑娘!”
本想把希望寄托在这门亲事上,但看季恒满眼厌弃,太后也知道越发渺茫了。
羲和听太后拿一个不起眼的野丫头同自己比,再也控制不住了,抹了抹眼泪冲了出去。
季承彦想起身去追,却被太后的目光呵退了脚步,再看季恒无动于衷的模样,太后便知道,这一局自己还是败下阵来。
俏俏的心思不在镯子上,羲和跑出去时,她也跟着莫名难过了一下,但知道不能失了礼数,看了几眼便又乖乖地立着。
“过来,哀家给你戴上……”太后朝她伸出手去,目光慈祥且温和。
苏让也是许久不曾见太后如此厚爱一个人,就连羲和郡主也比不上,忙小声提点道,“姑娘还不快谢恩。”
太后温柔地看着她,一手牵着,俏俏的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明明才学过的仪礼,稀里糊涂又忘了。
看着她迟迟不动身不开口,苏让的脸都快绿了,恨不能自己从未说过这话。
而太后脸上的笑容也在渐渐凝固。
“她自小得了失语症,无法开口说话,”季恒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多谢太后厚爱。”
苏让惊了,太后也惊了,忍不住多看了俏俏几眼。虽然瞧着舒坦,但不惊艳,能让季恒如此护着,想必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好孩子,你受苦了!”太后很是痛心地抚了抚俏俏的发梢,“如此哀家就替靖安王做个主。让她在宫里留住几日,找些太医瞧瞧……”
“臣恐怕不能答应,她胆小怕生。”季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赏花宴上她有多拘谨,自己不是看不出来,更别提要在宫中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