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特么的简直狼心狗肺!”沈浩哐地一下把手机扔到旁边的柜子上,脸色已然因为过于气愤而变得通红,“老子要是不管你,你能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
“要不是老子给你钱,你现在能穿得起名牌衣服名牌鞋,能有这么多钱供你挥霍,能让你有这个本事站在这跟我叫板?!”
“我告诉你,老子断了你的钱分分钟的事,别在这跟我不识好歹!”
“我不在乎!我现在叫你们一声爸妈,只是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血缘关系,而不是你那副所谓的钱财论调!”
沈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蹭到衣服上,瞬间就染红了一片。
“就算没有钱,我一样可以生活,什么品牌衣服鞋子我都不在乎,二十块钱地摊货一样可以穿,三块钱咸菜馒头一样都能过!”
“你们现在想让我转学,不就是觉得我让你们在别人面前丢脸了吗,不然你们一年到头电话都打不了一个的人,哪有功夫管我的死活?”
“说白了,我和淼淼不过都是你们的工具人而已,你们只想把你们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强加到我们身上,只想让我们给你们撑个面子,至于我们是什么想法,我们过的怎么样,你们丝毫都不关心,反正给了钱就能心安理得。”
“你胡说八道!”
“谁心里有鬼谁知道!”沈澜不甘示弱,始终都不肯低头,“你们要是真的还有点感情在,就不会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去世的,也不会不直到两位老人埋葬在哪,忌日究竟是哪一天!”
多年情绪一朝爆发,沈澜几乎将自己心里所有的隐忍全都控诉了出来。
看着面前两个人伪装的成年人的面具一点点破裂,沈澜心口滴血的同时又感到格外的畅快,仿佛多年的腐肉被快刀剜出,尽管疼痛无比却切断了持续蔓延的可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渴求并且想要维持的那点亲情不过是一厢情愿,如今彻底斩断了念想,反而一身轻松。
沈澜靠在房门上,用纸巾捂住额头上的伤口,脸上露出凄凉却又扭曲着痛快的笑容,一字一句都分外坚定。
“最后说一遍,我绝对不可能转学,只要贺琛不放手,我也绝对不会和他分开,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另外,如果你们想断了我的钱,停了我的卡,不愿意再管我们兄妹两个,大可以付诸实践,反正养了淼淼这么多年,我也都习惯了,再养十几年也没什么问题。”
“你们也别想在背后搞什么动作,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豁的出去。”
砰——
沈澜关上房门转身离开,流下的血迹已经有一部分干涸变成了黑褐色。
眼瞧着纸巾依然被鲜血浸透,沈澜干脆把外套脱了下来捂在脑袋上。
电梯逐渐降到一楼,他忍着脑袋里的眩晕准备到小区门口打车去趟医院,可他刚拐过弯,迎面站着的身影却令他愣在了原地。
“琛哥,你怎么还没……”
话音未落,沈澜忽然落入了一个充满温暖的怀抱中。
近距离的接触,沈澜敏锐地感受到了贺琛手上的力道和身体上的颤抖,那是一种刻在心口的疼痛,难以言说的情绪只能用沉默的行动来表达。
春日微风拂过,两人紧紧相拥。
从打车去医院到包扎伤口,贺琛几乎寸步不离,他紧紧握着沈澜的手掌,仿佛只要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烟消云散。
沈澜的伤口被砸得不深,只是表面创伤看起来比较狰狞,医生给他缝了五针,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放他们离开。
折腾了一下午,待到他们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天边已然染上了半边红霞。
现在沈澜正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为了避免矛盾继续激化,贺琛把人带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