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下被厌恶的感觉仿佛已经烙印在了我的骨血里,无论过得幸福快乐与否,都摆脱不掉。灵魂在年幼时就留下的创伤,不知道终其一生哪一天才能治愈,也许直到死我都仍然会恐惧黑夜、恐惧寂静。
我的耳机常年放在枕头旁边,住宿生活不比自己一个人,我不能吵到室友,我只能在挣扎痛苦醒来的夜晚戴上耳机。
我的手机里下载存满了周嘉也的视频,我听着周嘉也的声音,即使不看画面我也能想象到他说话时张扬肆意的笑,我的情绪会慢慢平复,在渐渐安定下来的平和中慢慢睡着。
然而如今半夜惊醒,却能看到周嘉也给我发的信息。
有时候我在凌晨一两点钟惊醒,看到微信里周嘉也的未读信息,那种压抑在胸口的孤独感会忽然消弭,就像快要窒息的人醒来后大口大口的呼吸,指尖、皮肤、脉搏、心跳,随着视线看清,一点一点的恢复知觉,我在地狱迷途无门,却在一瞬惊醒回到人间。
我回他信息,他有时候很快就能回。
凌晨两点多钟,无风也无月的夜晚,我和他之间隔着一块浅浅亮着光的手机屏幕,他会问我怎么现在醒了。
“为什么不是现在还没睡?”我好奇。
可能是怕吵到我睡觉,他在凌晨的时候从不发语音,只是打字,“你最好是现在醒了,而不是现在还没睡。”
然而即使是打字,我也听到了他语气里威胁的意味。
我现在已经很熟练用表情包了。
我发了一个哭泣的猫猫头,上面的字是你凶人家人家哭哭。
表情包虽然谁都会用,但是周嘉也好像就吃这套。他一下子就没辙,“行了行了,怕了你了。”
我问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给我拍了一张照片,他这段时间在苏城影视城拍戏,照片里是片场,四处开着大灯,工作人员忙成一团,他回答我:“明知故问?”
我的确是明知故问,他白天拍戏什么都告诉过我。
可也许是深夜太过寂静,那点唯一的光源成了我的依赖品,我又明知故问了第二个问题,“要拍很晚吗?”
难得一次碰到他刚好在,我想跟他多聊几句。
但是周嘉也显然不能理解,他大概觉得我在没事找事,“你要是困就继续睡。”
“哦。”
然后我就真的睡了,重新盖好被子,睡得很安稳。
我也没有很贪心,我只要确定周嘉也还在,就够了。
我很害怕从黑夜里醒来一眼望不到光亮的那种恐惧感,害怕漆黑,害怕寂静,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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