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后,宗钺倒也没说什么,至于他有没有相信范晋川所言,在来扬州的路上,方凤笙就和他约好,要去帮他,反正从表面上也看不出来。
既然有宴,自然少不了歌舞。
江南出美人,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可惜明明美人妩媚,宗钺和范晋川却表现得并没有什么兴趣,场中只有杜明亮带着侯斐勉力支撑着不让冷场,不过方凤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贤弟?”
凤笙挑了挑眉。
两人同坐,低声说话倒不会惹人注意。
“温柔乡英雄冢,吴王夫差国土碎,女色引诱为罪魁。贤弟如今举业为重,不要太过沉迷女色。”
呃?
凤笙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难道此人还是个道德卫士?
“子晋兄,圣人曰食色性也,文人墨客多视此为风雅之事,怎生子晋兄如此反感?”
“愚兄这么说,都是为你好,你尚且年轻,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之处……”
这时,杜明亮找范晋川喝酒,只能被打断话题。
方凤笙还是自己看自己的,浑然没把此事当成回事。
酒过半巡,凤笙觉得有些腹胀,便起身去出恭。
外面有服侍的丫鬟和小厮,倒也不愁没人引她前去。从恭房出来,见外面明月当空,夜风清凉,凤笙就站了站散散酒气。
感觉舒服了很多,她转身往回走,刚一转身,就碰上一面墙。
她往后跌了去,被人一把拽住。
“三殿下。”
月光之下,宗钺一身玄色锦袍,挺拔如松,目光却暗沉。
凤笙挣了下,没挣开,手腕被人牢牢的抓着。
“你到底是方凤笙?还是方凤甫?”
“自然是方凤甫,三殿下以后可千万别认错,凤笙是家妹。”
宗钺看她面不改色撒谎,冷笑了一声。
“三皇子,如若无事,学生就先回席上了。”
“你难道不知,凡事太巧合,就会流于刻意?”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凤笙的嘴角僵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能骗过宗钺,不过是笃定了他不会当面拆穿她。
“学生从未想过要欺瞒殿下。”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宗钺哼了哼。
“不是学生狡诈,不过是三皇子太咄咄逼人。”
“你该不会忘了你在孙家做了什么事?”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足以见得宗钺还记着仇。
凤笙深吸一口气,端起笑容。
她往回拉自己的手,还是没拉回来。她让自己目光显得真诚一点,软了音调:“三殿下,如果是您还记恨之前的事,我在这里真诚的向您道歉。请原谅一个四面楚歌,却又迫切想离开那个地方的弱女子,那种情况我只能顺势而为。如果我不那么做,也许再过几日,我就突然发现自己被送到您的床上。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我宁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