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思多好猜啊。
做了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下意识就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骗过自己。
就像方才的琉夏,一直都在说“对不起。”却没说一句“我错了。”
是人都有私欲,琉夏跟她近八年,在她身边看不到希望,会放弃她找更好的出路也很正常。
追求安稳富裕的生活没什么错。
容虞能理解。
…………
可大夫人还未曾做什么,云袖那边就先出了事。
起因很简单。
云徊楼换了头家,头家说云袖是妓子出身,身份卑贱,难堪其职,所以把她的名字从管事中剔除。
而最过分的并非如此。
新头家甚至让云袖重新挂牌,否则就让她离开云徊楼。
云袖今年已经近三十了,模样还如年轻时那般美艳,但是这个年纪在云徊楼实在是大了些,所以那些人让云袖挂的是一层的牌,确切一点说,就是倘若有人愿意付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她一夜的牌子。
倘若那人在愿意多付几两银子,那这一夜对于云袖来说,就是生死不论的一夜。
新头家轻飘飘的几句命令,就让云袖在云徊楼七年的隐忍还有坚持毁于一旦。
让她又重新变成了曾经那个低贱的妓子。
容虞再次见到云袖的时候,是在一个香味刺鼻的房间里。
这种味道比上次同沈映在一起时闻的那个味道还要浓烈的多,低俗又带着淫靡的味道。
容虞知道这是市面上常见的催情香。
容虞进来的时候,云袖躺在床上,半倚着木床,外衫半褪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的小衣,低垂着眉眼,神色倦怠。
听见脚步声,云袖懒洋洋的睁开眼,然后看到了进来的容虞。
气氛沉默了片刻,云袖扯着唇笑了笑,道:“怎么又过来了,我没事。”
容虞走到香炉边,将里面冲鼻的香熄了以后才朝云袖走过去。
云袖把自己的外衫穿好,笑道:“唉,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当时还不如走呢。”
容虞看着她道:“我会让你走的。”
云袖掩唇笑了笑,道:“行了,同你说笑话呢,我也没什么,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
“就是几年不接客了,突然这么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
容虞没有回答她那些话,单刀直入的问:“是谁买了云徊楼,你知道吗。”
云袖的语调有些自嘲,道:“是国公府的人,我原本还想着是我得罪了什么人呢,如果是国公府的话,那估计那人就是看我不顺眼吧。”
“毕竟我平常见着那些人奉承还来不及呢,哪会得罪啊。”
“国公府为什么要买下云徊楼?”
云袖手里把玩着自己的衣袖,慢悠悠道:“这个说起来其实有些好笑,我原本还不信来着。”
容虞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