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卿随意找了个借口,暂时止住姜焯直接将一日醉一锅端了的心思。
两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案子之上,根本没有留意到暗中偷听之人,那人听了一阵,眼见裴彦卿与姜焯走远了才打道回府。
从家仆口中得知此事的赵云挚震惊不已。
“你确定没有听错?”
“裴公子确实是这么说的,我听得清清楚楚,绝无半句虚言。”家仆的目光和语气一样坚定。
赵云挚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当中。
好兴铺子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宋好入狱之后,他便与私下里打点一回了,又匿名救治中毒的人,以此减少民愤民怨,省得百姓倒逼京兆府连夜处置宋好。
他这边毫无头绪,于是便派人跟着裴彦卿,探一探他那边的情况,谁知竟听到了这样一件惊天的隐情。姜焯不清楚,他可是清楚得很,杨虹就是张治庭的人,没有他的授意,她觉不敢捅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赵云挚愤愤然,饭都没吃便闯到张治庭的府中,正值饭点,张治庭也在饭桌之上,抬眼见到赵云挚,心情颇好的道:“来得正好,一起吃吧。”
尽管赵云挚心不甘情不愿的投入他的门下,但办事的能力却是一流的,短短几个月便替他扫清了不少障碍,故而张治庭看他也越来越顺眼,有意将他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张治庭心中洋洋得意之时绝对没有想到,赵云挚此番过来就是为了问责的。
“首辅大人,当初我们可说说好了的,只要我替你做事,你便不再去找裴彦卿与宋好的麻烦,没想到堂堂首辅,竟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
张治庭眉头紧锁,万万没有想到他胆敢跑到自己面前放肆。
“心虚了,没话说了是吧。”正在气头之上的赵云挚一股倒出心里话,“我甘心当你的走狗,全是因为你当初的承诺,就算你贵为首辅也不能掌控一切,若你再敢伤害他们一分一毫升,我就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与你鱼死网破。”
张治庭同样气得不轻,筷子都摔了。
家丁见状,争相涌入房中,协力抓住赵云挚,以防他做出极端的行为。
赵云挚更为不忿,高喊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必会与你纠缠到底。”
“简直胡闹。”
要不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张治庭早就让人把他砍了。
“你所说的,我一概不知,我也没有那种闲心对付一个女人,至于裴彦卿,他现在早就成了皇帝的弃子,我又何必费那心思对付他。你现在可是皇帝看重的人,这样沉不住气,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这些离间人心的话,你究竟是从谁的口中听来的?”
张治庭这一问,直接就怕赵云挚给问住了。
若非家仆偷听,他也不会得知此事,难不成,这就是裴彦卿的反击,他早就知道有人偷听了,是以故意演上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