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宵如获至宝,他再度把自己的鼓鼓胀胀的小钱包拿出来,“那我要把所有的钱都交给音音哥哥保管。”
宋音单手捂脸,也不知是无奈多一点还是好笑多一点。
他没收裴吟宵的钱包,只取下了他系在脖颈间的粉色领结,“给我这个就可以了。”
裴吟宵只好遗憾地收回自己的钱包,“那好吧,我要把音音哥哥送的玉佩每天都戴在身上!”
宋音捏着蝴蝶结笑起来,“好。”
两人正说着话,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温柔女老师路过,笑着问:“宋音同学,怎么现在还没回家?”
宋音回道:“张老师好,我马上就回了。”
“好,路上要注意安全哦。”张老师的目光落在他旁边的瓷娃娃脸上,好奇地问:“这个小朋友是你弟弟吗?”
宋音还没来得及回答,裴吟宵举起一只胳膊,一本正经地主动抢答道:“不是弟弟哦!我是音音哥哥的小媳妇!”
张老师愣了一下,忽然爆笑,“哈哈哈哈妈呀萌死我了。”
宋音脸色爆红,一把捂住裴吟宵的嘴,又羞又恼,“算我求你了小哭包,别胡说好不好。”
分别的时候裴吟宵又抹了眼泪,“音音哥哥,我舍不得你。”
宋音见他这样心都纠起来了,最终还是闻行舟笑着说:“再不让哥哥回家,他就要挨批评了,你也不想让哥哥挨骂吧?”
裴吟宵这才依依不舍地揣着玉佩跟宋音挥了挥手,“音音哥哥,我明天就去找你玩儿!”
宋音终于放下心来,“好,我等你。”
从这天起,跟了宋音五年多的玉佩被另一个小孩珍重地佩戴在了脖颈间。
当天晚上,闻行舟在床上跟裴放说起这个事,裴放翻身压住他就亲了一口,戏谑道:“没想到咱们儿子这么小就懂得给自己找对象了。”
闻行舟睨他一眼,“还不是遗传你?老不正经。”
“说我不正经可以,但我哪里老了?”裴放立马不干了,把闻行舟双手缚在头顶就是一顿欺负。
“哈、哈哈,裴放!别闹了好痒……”
二人正渐入佳境,哪知房门被敲响了,裴吟宵在门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闻行舟一惊,一脚把裴放踹下了床,“去看看儿子。”
被迫中断好事的裴放只得黑着脸起身给自家小祖宗开门。
二人仔细询问,光着脚丫就跑出来的裴吟宵才哭哭啼啼地说:“呜呜,小裴笨笨,我忘记告诉音音哥哥我的名字了,要是明天他不记得我了怎么办?”
裴放和自家老婆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两人哄了一阵才把这个小哭包给哄好。
回到自己房间的裴吟宵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稳当,趁爸爸和父亲睡觉时把他们放在客厅里的结婚照偷拿了出来。
他拿出图画本和画笔,用自己拙劣的画技仿照二人的结婚证把自己和心心念念的音音哥哥画在了图画本上面。
末了,他拿起“结婚证”欣赏片刻,终于满意地关灯爬上床,不一会儿,就抱着和音音哥哥的“结婚证”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可是,当第二天裴吟宵兴致冲冲地跑去大一班找他的音音哥哥时,却被老师告知,他的音音哥哥已经转校离开了。
昨天,是他在学校里待的最后一天。
裴吟宵大哭了一场。
他把粗制滥造的结婚证藏进自己的小书柜,坚信音音哥哥一定会回来找他。
就在闻行舟和裴放都担心他不想上学时,裴吟宵却没有再提这件事,反而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再也不惧怕班上那些小霸王,被欺负了就边哭边捏起拳头打回去,有时赢,有时输,渐渐地,竟然把那些小霸王揍服了,并成了他们的大哥。
只是遗憾,他再威风、厉害,他的音音哥哥也不曾回来过。
宋音就像是一道划过天际的流星,耀眼、绚丽又短暂。
仅仅是幼稚园的惊鸿一瞥,裴吟宵却记了他快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