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纪欢颜救了他,算是他的恩人,就算不得他的感恩,也能平安归家。可白临风非要将她留下,说是怕她出去乱说。且强势地抹掉了她在城里的痕迹,让纪家找不到她。
纪欢颜想走走不了,
被迫住下的期间,白临风时常来看她,后来更是对她倾心,借着对她好的理由朝她动手动脚,甚至还欺辱了她。
那天起,纪欢颜觉得自己就像个祸头子,被逼成亲后,爹娘花费了重金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下落来府里要人,被打了一顿丢出去。姐姐姐夫的婚事告吹,嫂嫂也和娘家闹翻了。
这期间,纪欢颜无数次试图逃离,都被抓了回来,每次回来后都会挨打。
此刻身上的伤,就是前天借着府里人多杂乱时偷溜不成,被白临风又掐又打留下的。今早喜婆上妆,还颇费了一番功夫遮掩。
“呀,总算是出来了。”
说话的是白临风的二婶娘江氏,此刻她满脸笑容,眼神中带着几分自以为掩饰得极好的不屑,半真半假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自卑于自己的身世,不好意思和咱们这些出身良好的夫人见面呢。”
高玲珑不理她,也不管众人打量的眼神,看向门口故作一脸无措的丫鬟:“茴香,我记得公子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若有人敢强闯,就让护卫打出去。”
茴香一脸为难:“可……可二夫人不是外人啊!她也是好意,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敢拦?”
高玲珑点点头,自顾自到了门口,扬声吩咐外头的护卫:“过来把二夫人撵出去。”
江氏愣住,她身后七八个女眷面色也变了变。
正如江氏所言,她们会到这里,不管心里如何想,明面上是好心来陪新嫁娘的。就算新嫁娘害羞,或是不愿意见人,羞涩地坐着就行了,为何要这般不留情面?
“欢颜,别以为临风管着家里的生意你就能为所欲为,我是府里的二夫人,算是长辈!临风见了我都要规矩唤一声婶娘,你一个刚过门的媳妇竟敢对我不敬?”江氏火力全开,像是抓着了把柄似的激动难耐:“我身后这几位也全是你的长辈,有你舅母和外祖母,其他的也是世交,临风都不敢出声撵人,你可倒好,张口把人得罪了个干净。出身农家的女人就是规矩粗鄙疏漏,家中不答应这婚事是对的……”
高玲珑打断她,强调道:“我说的是将你撵出去。她们……来者是客,我自然会客气招待。”
江氏更怒:“你凭什么撵我?”
“凭我高兴。”高玲珑说着,余光撇见门口的护卫面面相觑,并未听她的话立刻上前送客。
江氏察觉到了,顿时乐了:“你还真拿自己当府里的少夫人了。使唤不动下人,算什么主子。”
纪欢颜自然是喊不动护卫的,这院子里的人除了白临风使唤外,只听茴香的吩咐。高玲珑要的也不是将人撵走,只想让人知道她不喜欢江氏,还有将茴香不护着她的事故意闹大就行了。
其余的夫人多少听说过白临风这位妻子的事,跟上来的多半都是看热闹的,此时也跟着笑。
“很好笑?”高玲珑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一步,就被茴香拦住,她一脸为难:“夫人,公子有吩咐,您只能在这屋中,他稍后就回来陪您。”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酸溜溜的。
高玲珑不客气地道:“她们没安好心,你瞎啊!”
茴香强调:“二夫人是好意,就说说话而已。”
高玲珑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传出,屋子内外都静了静,茴香捂着脸,满脸惊愕。
“你打我?”
高玲珑微微仰着下巴:“就打你了。你待如何?”
茴香委屈得双眼通红,跺跺脚转身就跑。她不敢直接跟公子告状,但可以借着江氏进门为难之事去找公子。
至于纪欢颜会不会被为难……被为难了才好呢,一个孤身乡下的女人,连她都不如,根本就配不上主子。
江氏也满脸诧异,都说白临风找的这个女人脾气火辣,时常偷跑,所以挨了他不少打。往日她见了只觉这丫头乖乖巧巧,没发觉她哪里倔强,今日算是开了眼。
高玲珑转身,脸上带上一抹笑容:“外祖母,过来坐。”
她突然变得和煦,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蒋老夫人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好。不必这么客气,你也坐。”
江氏看见茴香跑了,心头有些不安,她有些怵侄子,当即张口就来:“娘家嫂嫂还在等我,先走一步,你们陪着她。”
话音未落,新房的门已被关上。高玲珑背靠着门,笑吟吟道:“今日我是新嫁娘,谁都大不过我,既然你们来是为了陪我,那就坐会儿再说。”
白临风来得很快,半刻钟不到,他一阵风般刮了进来,看见满屋子的女人,沉着脸道:“夫人胆子小,你们别吓着她,都出去。”
江氏确实想为难纪欢颜,但却不敢当白临风的面这么做,看见他果真生气,心头毛毛的:“是你外祖母想要见新嫁娘,我才带了她们过来的。”
白临风眯眼看她,冷声道:“临平昨夜和人赌钱,又输了两万两,婶娘听说了么?婶娘的嫁妆还填得起这个窟窿么?”
江氏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