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泰安面上惊慌不已。
罗母一抬眼,目光从面前几人脸上掠过,眼看儿子惊慌,便宜儿媳妇满脸惧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事多半和他二人离不开关系。想到白青青的娘刚生了一场病,那一家子又毫无积蓄,而儿子我头那点不多的银子已经填到了婚事里。她心中一急,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血喷得老远,罗父吓一跳,急忙上前:“别着急呀,肯定能找回来的。”
他回头怒斥:“混账东西,跪下说清楚!”
罗泰安没有跪,飞快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取来的镯子双手递到母亲手中。
看见镯子,罗父松了口气:“在呢,东西还在,你别急呀。”
罗母摸到了镯子,看也不看又吐出了一口血。她张着血盆大口努力呼吸着,抬手将镯子缓缓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后朝着儿子狠狠砸了过去。
“混账!”
字正腔圆,带着血沫沫。
罗泰安心中一惊,他拿货的时候瞧过了,真的和原先那对一模一样。难道有什么是他没注意到的?
罗父看见妻子将镯子砸了,也是一惊,下意识弯腰捡起瞅了瞅,瞬间面色大变,声嘶力竭地质问:“假货!镯子呢?”
他双目圆瞪,像是要吃人。
罗泰安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母亲气吐血,更没见过父亲这样生气,他有些被吓着,又见那边母亲像脱水的鱼一般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明显是上气不接下气。大夫已经说母亲活不了多久,他真的很害怕亲娘被自己气死,嘴唇嗫嚅了下,道:“在……在银楼!”
罗母整个人僵直住,又吐了一口血后,瞪大眼睛盯着白青青:“毒妇!”
两个字说完,她长长扯一口气,那口气却没能扯上来,她就那么瞪大眼睛张着嘴去了。
屋中只有罗父急促喘息的声音,除此外再无其他动静。罗父冲着儿子大喝一声:“去请大夫!”
然后,他才抖着手上去摸妻子的鼻息,半晌摸不着,他身子一软,蹲在床边,抱着妻子的手浑身颤抖。
“逆子,跪下!”
罗泰安早已惶惶然,仓惶跪下,想要上前察看母亲却被父亲转身踹了一脚。
“滚远一点。”罗父破口大骂,“畜生,你娘被活活气死了呀。你娘早就说过不许你娶这个贱妇,你非要娶,忤逆不孝,卖了传家宝给她娘治病,那才是你亲娘是不是?”
白青青满脸惨白,也跪了下去:“不……不……”我娘没有花多少银子。
那卖掉镯子得来的大半银子都用来还债,而那些债,是因为夫妻俩不愿意好生操办婚事,罗泰安才跑去借的。
“你给我滚!”罗父不愿听她解释,伸手一指外面,“搅家精,有老子在一天,你休想进罗家的门。”
白青青颓然低着头,跪在原地没动。
罗泰安真不认为母亲是白青青所害,如果他不说,白青青甚至不知道家里有镯子,从头到尾,青青连这镯子的边都没挨着。偷是他偷的,卖是他卖的,做一对假的回来糊弄母亲也是他的主意。
“爹,现如今最要紧是给母亲办丧事,如果青青不在,又会惹人议论。不管什么事,都让娘入土为安再说。”
罗父也明白,亲儿子气死亲娘这种事情传出去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让人笑话罗家不会教儿子。因此,这时候不能针对白青青!
“让这个女人一直跪在你娘跟前赎罪,你娘下葬之前,不许她起身!”
罗泰安想要开口求情,青青怀有身孕,胎像不稳,躺着都不一定能保住这个孩子,跪着多半会出事。他话还没说出口,罗父已经道:“不要逼我让你休妻!”
白青青已经跪到了床前。
罗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妻子的眼睛和嘴合上,又赶紧把染血的被子之类收拾了,这才让儿子出去报丧。
亲戚邻居们过来帮忙,对于罗母的死,倒没有怀疑她的死因,毕竟之前要娶高玲珑过门,就是因为她命不久矣,想要把儿子的婚事操办好了再走。
当下做法事三天,五天,七天,罗泰安拍板定了三天,他怕白青青熬不过去。落在罗父眼中,对儿子又添了一层失望。
罗父问过道长,得知三日后的日子比后面两个都要好,便默认了此事。
白青青熬得面如土色,白母拖着病体过来吊唁,看到跪在灵前的女儿时满脸担忧,想要找个机会单独说话,却被罗父的臭脸给吓着,灰溜溜走了。
丧事办完,白青青倒下了。
事实上,父子两人也很累。好在丧事有不少剩饭剩菜,一家子能两三天不用做饭。客人走完,都回房蒙头睡觉,家人离世的悲伤似乎被这几天-->>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