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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魔女拉维拉（第1页）

同日，正午。

初春的太阳还没有夏季那般毒辣，温和的阳光好似金砂般穿透树叶，斑斑驳驳地洒落在林间小道上。碧绿的草丛、缤纷的花朵于道路两旁肆意成长。迎面袭来的，是凯伊姆在污染严重的现代社会从未接触过的大自然的气息。

“真是一副好景色。”环视着周围的美景，凯伊姆顿感心情变得清爽无比。“唔？”驱使着马驹的莱德歪了歪头，不太理解怀中自家主人的感觉。对莱德而言，这样的森林，已然司空见惯，没什么地方值得让人大惊小怪的。

“嘛，我挺喜欢森林的。过去，也曾想过如果能住在森林里有多好，每日都是鸟语花香，新鲜的空气。”“嘎嘎……”无法回话的莱德只能用语气词来表示自己的意思，不过，与这家伙相处久了，凯伊姆倒勉强能听懂。“我知道，我知道，莱德。森林没有我过去想象中那样好。亦存在着四处可见的虫子、难以阻绝的湿气……那你呢？”

“咕？”“我是指，你更喜欢待在城堡里还是森林？”“嘟……！”莱德虽然脑子不好，但不代表他完全没有脑子，“智商不够”和“智障”总不是一回事。或许，他和孩子一样天真、会轻易相信别人，却也有自己的想法。

“啪……咕！”“哦？你更喜欢城堡吗？”在莱德的不断比划下，凯伊姆总算理解了这个忠于自己的傻大个儿的意思。“真让我意外。看来，城堡里的人对你还不错。”左手抓着缰绳的莱德抬起右手挠了挠脑袋。“与其说你喜欢城堡，不如说更喜欢和人交往吧！”凯伊姆笑道，“下次，我就带你在城里多逛逛。”“哒！”莱德很高兴。

今天出行的只有莱德和凯伊姆两人。因为目的地距离“瓦拉几亚”不是很远，昨日进行课程的空地还要有数个沙漏时的路程。就算站在城墙上的守卫都能一眼望到这边，安全系数是没毛病的。于是，新的骑士小队就没跟来。

“快到了，不知道‘老师’起没起床。”如果对方是“长者”拉什的话，凯伊姆当然不会这么想，那位老人每日都是布朗城堡里起得最早的那批人，这里的“老师”，指的是他的另一位指导者，有着“魔女”异名的拉维拉。

……

牧羊人之森外围，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临近小溪的地方，矗立着一栋破旧的木屋。过去，这里曾是伐木工用来过夜的临时住所。于“瓦拉几亚”建国的第三年，拉维拉来到这个国家后，她一眼便相中了木屋，并住在了此处。

瓦拉几亚人最初认为她很古怪也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毕竟，除她外根本没人愿意天天单独待在森林里。再配上那不管怎么处理都会卷在一起的头发、肥大且不合身的长袍、满是皱纹的脸以及挺拔的鼻梁，活像吟游诗人故事里用来吓唬小孩子恶事做尽的那种“老巫婆”。又每天捣鼓着她那乱七八糟的药剂，不和人交流，难免会被疏远。

说实话，在知晓拉维拉是个法爷前。凯伊姆可没少腹诽过这位老师，拉什那边，他能不断从课程上获得新的知识，但拉维拉呢？一年多下来了，几乎每次他到这边都是得打扫房间、清理花园，就没一次是真正意义上学习的。

所幸，我们的王子殿下是个好孩子，没有因此厌恶起这位老师。即便不知道为什么“穿刺公”会替自己安排个仿佛“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当老师，他却也没有撂担子不干。大不了，就当照顾个性格有问题的老人罢了，他想。

直到，昨天课程上拉什所说的话语，使得凯伊姆茅塞顿开。兴许，不是拉维拉无东西可教，而是这位女士懂得的全是“干货”，在大公的禁令下，无法教导。因此，凯伊姆对今日的课程充满了期盼，希望习得些“真本事”。

“唔，什么味道？！”刚靠近拉维拉的住所，一股异常浓郁的恶臭就窜入了凯伊姆的鼻腔。这股恶臭很像是将野兽的气味和变质奶酪的气味交杂在一起，隐约给人种“这东西肯定对身体有害”的感觉。就连莱德，都顾不上主人，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反倒是他们的马，像什么都没闻到似的，很是安静。“老师，您在弄些什么呢？！”

“凯伊姆吗？咳、咳……来得正好，过来帮忙！”门扉敞开的木屋内，一道沙哑的女声响起。“就差最后一步了，不成功的话，这几天的努力便全白废了。”闻言，凯伊姆即刻下了马。“莱德，去喂草吧，要走的时候会喊你的。”“唔！”莱德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十分不喜欢这里的气味，像是要逃跑般，驾驭着马匹奔向了附近的小溪。

“磨蹭什么呢？凯伊姆！”拉维拉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来了，老师。”凯伊姆只得无奈地加快了脚步。说来也奇妙，短短十几秒，他就已经有些习惯了那股恶臭的味道，甚至心里还产生了“貌似这味道还不错”的想法。

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凯伊姆连忙冲进了木屋内，刚踏进来，便看见了拉维拉。只是，此刻，他的视线却被另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那便是，那占据木屋将近三分之一面积的巨型大釜。以前，老师的住所可还没这种物品。

然而，若仅仅是普通的器皿的话，即便稀罕，也不至于让他目不转睛。关键在于，这玩意儿的半空中悬浮着一个魔法阵！对，便是他上辈子无数次在各种作品里看到过的那种。而老师拉维拉便抬着双手，肉眼可见的紫色能量正从她体内传送至魔法阵中。随着能量的传导，明明底下没有任何火源存在，大釜内熬制的液体却在不断的沸腾。

“愣着干什么？！晒干的水蛭、蜗牛的壳、毒蛇的鳞片，东西放在哪里你都清楚，把那些玩意儿找出来，我现在腾不出空来！”来自拉维拉的一声大喝，惊醒了凯伊姆。“明白了，老师！”过去，打扫过这间屋子无数次的他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了熟于心，不一会儿便找齐了拉维拉所说的东西。“老师，接下来怎么办？！”“丢进去！”

闻言，凯伊姆连忙照做。诡异的是，明明魔法阵替大釜提供了大量的热量，走到大釜边，凯伊姆却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热度，仿佛所有的温度都被局限于那个容器中一样。“老师，全都丢进去吗？”“家里的存货都放进去，快点！”话落，拉维拉的脸上汗如泉涌，抬着的双手也不禁有些颤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嘭！”如果说，先前大釜中沸腾着的液体接近于某种绿色蔬菜熬制的汤的话，在那些不知道效果、乱七八糟的材料都放进去时，猛地产生了令凯伊姆无法理解的变化。那些液体短短几秒，就开始极速蒸发，到最后，仅剩下了些宛如泥巴的粘稠物品，其呈现粉色，还带着略显清淡的花朵香味。原先浓厚的恶臭，也不知何时忽然消失了。

“好在，这次成了。”拉维拉长吸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悬空的魔法阵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仿佛脆弱的玻璃掉落在地面般化作诸多碎块，接着，那些碎块演变成无数光点，消逝于大气中。

亲眼目睹全过程的凯伊姆一时之间甚至无法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尽管现在他的体内存在着区别常人的超自然力量——“魔力”，自己还能做到“点火”这种事。可刚刚发生的，远比他那“寒酸”的“点火”要超现实的多了。

“老师，这就是“魔法”吗？”怀着激动的心情，凯伊姆问道。“啊，对了，你是第一次看到。人老了，记忆就不太行。”拉维拉瞥了凯伊姆一眼，继续说道：“看来，那家伙教的很好。距离上次见面才几天，你这孩子便已成功‘觉醒’了啊。”“承蒙老师夸赞。”“我刚才做的，还称不上“魔法”，只是“魔力”的基础运用而已。”

拉维拉字里行间都毫无对“瓦拉几亚”的“长者”大人拉什的半点敬意，凯伊姆却没有在意，他清楚老师的性子，举国上下，只有弗拉德三世能让拉维拉低下头，说几句敬语。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老师则都是一视同仁。

““魔力”的基础运用？”“不用急，之后我会慢慢教你。大公的禁令也撤销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现在开始学，倒也不晚。”“谢谢老师。”“哼！当初我既然答应担任你的老师了，该教的自然会教给你。不过，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我可不是‘传统’法师。对某些方面的知识不甚了解，以后，凯伊姆，你得自己另找渠道进行学习。”

拉维拉凑到大釜前，从宽松的长袍中取出了一个木质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将容器内的粘稠物体放了进去。“老师，您制作的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啊？”“单独一样没什么用，代表‘土’的‘原液’常常是用来施展法阵的媒介之一。我想施展的魔法必须利用五种元素的代表物做媒介，之前只收集了三种，加上这个，就差最后一种了。”

“媒介？”“嘛，像我们这种后天成为法师的‘庸才’，基本上都只能利用媒介才能施展大型法术。举个例子的话，“卡美洛”的那位，听说过吧？”“是的。”“那位“贤者”是天生法师，血脉的力量便是那位的媒介。”

“法师还分‘先天’和‘后天’的吗？”“这很正常。魔法资质是我们法师最需要注意的问题。不过，现在世界上的天生法师已经不多了。如今留存下来的，基本都是非纯种人类的混血或者直接是神祇的后代，普通人就都得四处找材料，才能一勘“师”的境界。嘛，扯远了，这些东西都不是你现在需要研究的，大概了解下就好。”

兴许是常年被禁令限制，没有展现学识的机会，这一解放，拉维拉的话就逐渐变多了起来。要知道，过去拉维拉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显得十分沉默，凯伊姆还以为那就是老师的真实性格。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能够得知有关法爷们的轶闻，他正乐得于此。“这么感兴趣啊。那，课程开始前，我就先向你展示下，什么才是“魔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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