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褚音”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候发船。
昨天在医院里醒来时着实令她一惊,脑子里最新的记忆片段还是出任务是,她被推下船坠了海。
至于昨天那个奇奇怪怪给他巧克力的男人,她也完全不记得,他似乎在叫她音儿…
周围一片嘈杂,码头上的工人们都在努力搬货,今天将有一场大暴雨,他们得趁着能干活的时候,抓紧把货搬到船舱上去。
女人低垂着眸子看了一眼脚踝处0116四个阿拉伯数字,她没有身份,也没有过去,甚至连每个公民都有的身份证她都没有。
每次执行任务,所有的证件都是伪造的,她一度嫌弃过,而如今,就连这些假的也沉进了海底,她只能混在这些装货的工人中悄悄混上船。
过了这么久,她迟迟没有与组织联络,如果被定为叛逃,那即将等待她的将是难以承受的危机。
女人叹了口气,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这并非她第一次遇到意外状况。
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记得从五六岁开始,她就被训练着完成各种各样艰难的任务。
最开始只是为了不再与其他孩子争抢地上的一块脏馒头,后来,是为了争夺读书学习的机会,慢慢的这种好胜心几乎变成了本能,令她成为一柄出色的利刃。
最开始,她也会畅想父母是谁,好奇自己出生在怎样的家庭。
但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洗脑,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不再渴慕亲情,身上背负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将她整颗心封存在了黑暗里。
长这么大,她从未有一天快活过。
女人暗暗叹了口气,坐在那儿始终面无表情,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生活的艰辛苦涩,她却想到了在昏迷时做的梦境。
她梦见自己成为一个柔弱无力的古代女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会被人掩埋在黄土之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挣扎地爬了出来,顺走了农户院子里的男装后,漫无目的地走着。
后来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边境上,被邻国的一个将军抓走禁锢了起来。
那将军怀疑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然而在一次战斗中,她机缘巧合帮他大胜了敌军,立了头等功,就被封成了少将。
少将从此女扮男装混在军营中。
想到这,女人勾了勾唇角,只觉这段梦境十分逼真而清晰,似乎是她有记忆以来最轻松最惬意的一段时光。
全新的环境,崇尚武力的世界,而她刚好会功夫,享受着别人看她时眼里迸发出的光芒。
不用像在现代一样躲躲藏藏,像一抹永远活在黑暗中的幽灵,见不得光。
海面上起风了,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褚音趁人不备混进了船舱中,成功登上了船…
两个多小时后,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停靠在了码头边,几乎是车一停车,顾衍从车上冲了下来直奔海边。
狂风四卷,浪花一阵一阵拍打着,海面上没有一艘船的影子。
急促而猛烈的雨水拍打在顾衍的身上,没一会儿,衬衫就被打了个通透,顾衍攥了攥拳头,黑瞳中划过一丝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盯着海天相接的地方,一股无力席卷了全身,就连她的身体,他也没有权利留下来…
员工休息室里,两个卸货的工人正在呲溜着泡面,没一会儿,就见一个颀长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哎,兄弟,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自己在码
头啊?要吃泡面吗?”
说完,他就被旁边的同伴捅了捅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