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佑有些难为情道:“堂兄与秦连海一战大有所悟,从议事堂离开后就带着常师侄闭关参悟去了,事先他已嘱咐过我。”
“哼!”张怀远冷哼一声显然对张凤阳的理由并不满,只见大长老顾维君笑呵呵道:“生死攸关之际能有所悟很是难得,回来后自然是要好好参悟,争取有大的突破。”
“师兄你就是对我这侄孙太过放纵,以至于这小子总是胳膊肘外拐,空有一身武艺却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愿传授。”显然二长老还是对张凤阳不愿教张弘周却收了常林为弟子心怀芥蒂,大长老知道他是借题发挥有些不满道:“收传人弟子本就看重缘分,我不姓张不也收了凤阳为嫡传吗?”
这话让二长老哑口无言,只见张弘周上前一步道:“劳祖宗费心了,弘周虽然没能成为大伯的传人,可跟随父亲修行我张家绝学也不会比常林一个外人差了!”
张怀远抚须而笑,对这个宗家嫡孙老人向来很是满意,却听见三长老祖庭光道:“什么外人!常林可是你的师弟,是我天山主脉的嫡传弟子。最近听闻血离窟出了好几个年轻有为的三代弟子,中原武林则更是人才辈出,你若和常林相互促进、互利共勉自是不错,可若为了少年意气互相倾轧而让外人看了笑话,我这执法长老第一个不会答应!”
张弘周低头抱拳道:“三师公教训的是!”
二长老眉间微皱,看了眼态度不明的大长老,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毕竟常林现可算是他顾维君真正的嫡系传人。只见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笑眯眯道:“常林这孩子我是很满意的,天赋高且有见地,最关键的是他被朱氏皇帝灭了满门对明廷的怨恨不会少于我们,凤阳的眼光不错。”
三长老祖庭光附和道:“师兄所言甚是,我那女徒儿的侄女也是个好苗子,大长老破例让其修练祖师婆婆当年的《青萍剑诀》可谓物尽其用,将来定会成为本派的栋梁之才。现如今朱家小皇帝自毁长城滥杀忠良,本派则反过来得到常林、苏妍等千里挑一的良才美玉,此消彼长定是祖师爷在冥冥中保佑。”
张怀远扯扯嘴角道:“明朝皇帝手下的臣子那么多,杀一两个又能如何?我们天山派不过新收了两名资质尚可的弟子,在江湖上都未必能掀起半点波浪,还谈什么‘此消彼长’,老三你这话说出来不脸红吗?”
“我”祖庭光脸色涨红,此次他和大长老一系分别收到一位不错的弟子,故意想激下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张老二难免有些言过其实了。
只见大长老叹口气道:“老二,我们要成大事必须有耐心,老三也不过是想在先人面前提振下士气。只可惜此次我最为关心的常家‘将军帖’在凤阳反复询问后确认常林并不知情,恐怕只是那常景为了保命故意杜撰出来的说法。”
二长老听到‘将军帖’一词正色道:“这东西闹得沸沸扬扬,难道真没点其他门道?”
顾维君摇头道:“即便有也不会在常林身上,这一点我还是相信凤阳的。”
此时一直沉默无言的现任天山派掌门张天佑突然道:“大长老不必忧心,关于对付朝廷之事弟子在明国南方联系到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相信不久后会有大的进展。”
“哦!”张怀远眼光一亮道:“是什么样的人物可信吗?”
张天佑笑而不语道:“具体的细节请恕侄儿暂不能明说,只能透露的是此人在大明江南一带权势极大,他若起事明廷的半壁江山都会震动。”
祖庭光眉间微蹙道:“符合你所说条件的,我想来想去只有明廷南方的几个藩王。但说到底他们都是朱氏子孙,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天佑你可要多留个心眼莫被人当枪使了!”
张天佑似是成竹在胸,微微一笑道:“请三长老放心,弟子知晓其中的厉害。”
二长老冷冷一笑道:“若真是朱氏的藩王也没什么不可,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咱们正好从中渔利。”
大长老顾维君却是突然感叹道:“江南吗?想当年吴王殿下就是兴起于江南建立了大周,鼎盛之时亦是民心归附良才云集。只可惜抵不过那乞丐出生的朱元璋阴险狡诈,兵败后被害死在了应天。”
听大长老提及先辈往事,堂中众人皆是心下一沉,祖庭光恨恨道:“当年朱元璋许诺吴王以高位,共商抗元大业。先祖为免生灵涂炭,致我汉家儿郎白白流血牺牲,迫不得已之下这才投降了明军。可惜他没能看出朱元璋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吴王在先前的领地太得民心,那朱元璋如何能够容得下其人。是以背信弃义在应天府暗害了吴王一家,只有当时在外的祖师幸免于难,之后才携妻带子来到了这天山。”
这段往事张家之人口口相传,在场中人无不烂熟于心,可每次听到都不免义愤填膺。
张天佑说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如今明廷主幼国疑、内忧外患,而我们天山派却蒸蒸日上形势大好,这会又收两名优秀的弟子,相信历代先辈所期盼的那天终会到来。”
张怀远点点头道:“天佑说的不错,只可惜这次我那将近半年分的‘玉清定凝丸’要白白的喂给个废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原本一直云淡风轻的大长老听到此事,脸色亦是不善道:“就当是为了两个好苗子多花费些了代价,‘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们也不希望山上的弟子都是些天性薄凉之人吧。”
众人皆颔首,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